第十四章 金蝉菩提

时的回忆，有少年时的心性……这些光影正是唐僧的记忆片段。

    随着他念头不断重组，那些片段犹如白马过隙一样的跳过。当跳到现在时，光影忽然停止了闪烁，定格在菩萨幻化的老婆婆身上。不过三息，光影又唰唰唰的倒退，回到贞观十三年九月，定格在那颗血淋淋的龙头上。

    “老婆婆……定心真言……太白金星……癞和尚……菩萨……泾河龙王……陛下……水路法会……西行……现在！”

    “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原来一切都是个局！哈哈……”三藏法师彻底的顿悟了，也管什么佛心佛性，好似发疯一样狂笑着。

    “阿弥陀佛……”虚空一点佛光亮起，一位身穿白色法袍的僧人从中走出。模样与三藏无二。

    “你是谁？”三藏止住狂笑。

    那僧人在虚空一捏，便生出两张蒲团：“你是谁，我就是谁。”

    三藏盘腿坐下，细细的看着对面的僧人。良久之后明悟道：“你是菩提子……”

    “你不也是？”菩提子含笑取来一壶清茶：“你知道的太早了，这样对你不好。”

    “跳出来一日，好过局中万年。”三藏法师淡淡的问道：“我可是如来的棋子？”

    “你我都是，或者说不是。兴许，他还是你我的棋子哩。”

    菩提子屈指在虚空画了一圈光环，而后在光环之外又画了一圈，随之在中心一点。噗~水滴落地。两个大小光环，不断的朝四方散发出圈圈涟漪。

    “环环相套，动其一，则三界皆变。”三藏法师一口说出玄机所在，接着又道：“王将军可是搅动‘净水’之人？”

    菩提子散去了光环，含笑道：“他不是谁是？要不然，你也不会来的这里。”

    “你到底是谁？如何知道这些？”三藏冷眼望着他。

    “我是谁？”

    菩提子面带微笑的站了起来，脑后一点灵光忽然放大，发出千万道菩提圣光：“如来在我身下成佛，二圣借我造化证道。十方诸佛皆是假，宇宙洪荒我是真。你说我是谁？”

    “南无……”三藏张口欲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撼：“你不在灵山，为何藏在我身中？”

    “要不是你吃了我的法身，我又怎么会在这儿？”

    扫去了神光，菩提子坐下道：“今日你醒悟，迟早会连累我。你这段记忆就先放在我这里吧，等取了功德，我再还你就是。”

    话到此时，忽感身外有一道佛光正在试探过来，挥袖便将虚空光影收走，隐身在黑暗之中。

    “阿弥陀佛。”唐三藏睁开双目，只觉内心通畅，神魂清明。起身道：“多谢将军指点，贫僧受教了。”

    “看来刚才的话，还没有点透他。可是冥冥之中，我又感觉他看清楚了？”

    王松盯着三藏看了片刻，还没开口说话，就见东方亮起万道金光：“师父，我回来了。”

    寻声望去，只见悟空身旁站着一位金衣童子，约有六尺来高，生相清秀俊俏。正是观音菩萨坐下弟子，恵岸使者。

    “你还回来作甚？贫僧有将军护送足以。”三藏讲话不温不火。

    悟空暗压怒火，下云笑道：“王将军境界没我高，对付个小妖野怪还差不多。真是遇见个大妖巨魔，还要靠俺老孙出手。”说罢，对着王松挤眉弄眼。

    俗话说：多一个帮手，多一双拳脚。

    王松受到他的暗示，上前转移话题道：“敢问这位罗汉是……”

    “阿弥陀佛。贫僧恵岸，是观音菩萨坐下弟子。还没证得罗汉道果。今日正是奉菩萨之命，前来度化小白龙的。”

    恵岸躬身行了佛礼，托起玉净瓶道：“熬烈，你罪孽深重。须用心偿还业障，方能脱去罪行。等你功成之后，我佛自会还你个金身正果。”

    “你今日吃了圣僧白马，断了他西行之路。菩萨叫你变作白马送圣僧西行，你可愿意？”

    “一报还一报，熬烈愿意。”说罢，化作白龙纵入九霄云海。落下之时，四爪化蹄，龙骨收缩，呼吸的功夫便化作一匹高头骏马。与之前那匹白马一模一样。

    恵岸见他伏法，捏起清静杨柳枝，洒下几滴甘露道：“大圣，菩萨叫你‘好生护送你师父取经，到时候自有造化。’切记、切记。”

    “你这童儿甚是啰嗦，且去、且去。”等恵岸走后，王松盯着悟空的脑后问道：“大圣脑后为何有三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