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觉有些懊悔。
“芊芊,我,我当时并没有看见你…怎么会…”
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追悔莫及。
上官芊扯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相公,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我只是在小轩窗下描眉时,不小心失了眉笔,才看见了在凉亭中的你。”
当初,他气宇轩昂的气质,一时间竟勾住了她的视线。
他有时激烈争辩,有时耐心聆听。
时而凝眉思考,时而痛快下笔。
未经人事的她,久久站在轩窗下不忍离开。
其实,他只要稍稍抬头,便能看到窗下发愣的她。
可他太过认真执着,终究没有抬头看一眼。
凝视长久后,她终是羞涩的离开了轩窗。
等到他觉察有人在看他时,轩窗之下,只剩清风拂过,风铃摇曳。
“相公,你认真的模样,芊芊真的好喜欢。”
她含泪开口,纤长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若你当时心有旁骛,芊芊定不会如此决绝痴情。”
“芊芊,我不值…”
他懊悔万分,凝结的眉久久不能舒展。
上官芊摇头,含泪浅笑:“相公,若不值,我也认了。”
逃脱黑白无常的追杀,躲开转世轮回的磨练,她以后,只能成为一缕孤魂。
只为再见他一次,无怨无悔。
为他擦去眼中的泪,心痛万分。
相公,这是你为芊芊留下的泪么?
相公,你一介男子,何时这样任性的哭过?
柳长卿握住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表示亲昵。
“芊芊,我会娶你为妻。”
他眸中含泪,郑重承诺。
哪怕一生无子,他也再不能辜负她一番情意。
上官芊,在那一刻,哭的不能自已。
“咚!”
偏殿外一声闷响,打断二人思绪。
柳长卿与上官芊相视一眼后,猛然起身。
“糟了!”他暗叫不好。
掀开竹帘,赫然看见了满脸震惊,面有不甘的祁玉佳。
地上一堆文案,七零八落。
她颤抖着手指,好似吃力般遮掩口鼻。
“她…她…”
柳秀才,她是一介魂魄,你竟然还不肯回头么?
我哪里比她差,我哪里输给她了?
“祁姑娘…”
柳长卿久久未踏出一步,掀着竹帘远远叫了一声。
声线轻,还带着一丝哽咽。
祁玉佳忽然泪如雨下,转身跑远。
柳秀才,或许我没有她美丽多情,也没有为你去死的决心,可是我却可以与你长伴一生,为你养儿育女。
可是,为什么你宁愿选择她?
柳长卿终是薄情了一些,没有追去。
他悻悻放下竹帘,长叹一声。
“希望她不要乱说的好。”
上官芊托着腮,凝望窗外。
似有些落寞:“相公,她更适合做一个妻子。”
柳长卿微愣,转而,脸上隐有怒色。
“芊芊,我没那么多精力应付两个人!”
他难得的沉下脸,绕过屏风,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