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已经三十岁了,不是小女孩,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何清对她的执拗没有办法,只能下了狠口:“熙岚,我跟你说,我心里有人了,待会你便能见到她,我跟她有着近二十年的情意,我视她为妹妹或是女儿,却又不仅仅如此,你明白吗?我怎么可能指望你明白,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何清怅然的叹息:“明明是我自己放弃了她,可是她真的嫁人幸福了,为什么我这么难过?算了算了,都已经是过去了……”
张熙岚侧脸看向仰头的何清,何清细长温柔的眉眼和优美的下颚弧度,何清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男人啊,白净谦和文质彬彬。
厚厚的镜片下,张熙岚的眸光分外执着,她一定要这么美好的男人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过去的已经过去,终究能陪着何清岁月静好的那个人,不是何清心里的那个人。
直到张熙岚看到被一个矜贵男人揽在怀里的女人,丝缎一样的黑色长发垂在脸庞。整个人聘婷静美,戴着口罩,露出的眸子清冷潋滟宛如月色下波光摇曳的湖水。张熙岚明显的看出何清细长的眉眼里仿佛是含了泪。
那个女人摘下口罩和手套,伸出纤细漂亮的右手,温柔的说道:“熙岚姐,我叫宁真,是何清的妹妹。经常听何清说起过你,今天很荣幸。”
张熙岚握住宁真的手,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张熙岚忽然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宁真和何清才像一个世界的人,这是谁也走不进去的世界。
当真是这样吗?郁嘉平体贴的为宁真戴上口罩,揉着她的双手,恨不得把全身的热量都给她,她眉眼绽放,是浴火重生的夺目和热烈。
四人客套的闲聊,陪着小雅放烟花。时间过的很快,张熙岚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直到二十二点,何清说:“小真,郁嘉平,你们送小雅回家,我送熙岚回去。”
公园里只剩下何清和张熙岚。
高耸的乔木下,月光投射寂寞的暗影。
何清笔直的站在石子路上,坚定的说道:“熙岚,这条路,你还想走下去吗?”
何清的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整个人清瘦孑然。这一次他给自己机会,给这个执着的女人一个机会。
他和宁真,为彼此残废了多少年。或许,他也该浴火重生了。
张熙岚跟在他五步以外的身后,挣扎了许久,最终小跑到他的身边,扬起如花的笑靥:“何清,我要走下去,你愿意陪我一道吗?”
烟花在天边绽放。所有的疼痛都在落幕。
这就是人生,注定要为一个人沉沦黑暗。
而依然有人,值得为此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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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嘉平和宁真先把小雅送回去,两人并肩走在干净的马路上。
两个人中间流淌着流水般的静谧和柔情。
郁嘉平轻声道:“宁真,你累了没?”
她哑然失笑,在郁嘉平的眼里,她就是易碎的瓷器,要轻拿轻放小心呵护。这种感觉,令她沉迷其中。
烟花绽放,五光十色,灯火阑珊下,是她的柔情似水。
她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满足的叹息:“我哪有那么娇贵?”
两人沿着马路慢走。连影子都合二为一。
郁嘉平说:“宁真,一开始,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流氓?”
她低着头用脚踢着一颗石子,一边说道:“一开始,我很讨厌你。但是我也是感激你的吧……”
她抬眼面对他轻轻的笑着,眸中却似含泪,“住在我的四十平米地,吃我做的饭,包括那些岁月静好的夜晚,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在我最辛苦的时期,一路相伴……我想过和你好好来一场……”
她笑的更欢,泪水却摇摇欲坠,“但是我知道真相有多恶心……果然,你满足了,然后就离开了……意料之中不是吗……”
善和恩慈,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她知道从他身上是得不到的,所以承受着所有的羞辱独自花开花谢。
圆月当空,他的心脏阵阵抽痛。
“宁真,你继续说,我想听。”他想听她亲口说那些与他有关的,虽然统统都是伤害。他错过了她的痛苦,只能还她一生甜蜜。
“其实我始终没有那么恨你吧。嘉平,你终究做到了别人做不到了……你是第一个做到的……所以后来你穷追不舍,我居然无法抵抗……你的好,曾在我的每一个梦里徘徊……”
所以她认输了,乞求他娶她,甪直那一夜,那么疯狂的一夜,宛如烟花开的正好,也凋零的迅速。
她的泪水掉了下来:“嘉平……我从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原来你是爱我的……原来你能如此爱我……”
她一把抱住他,脸摩擦着他的胸前,泪水很快就湿了外套。他揉着她的发丝。
她说:“嘉平……你如果做不到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她是一个多么敏感纤细的人,已经再也禁不起一丝风吹雨打。
他挑起她的下巴,她含泪的眸光在玉兰灯下璀璨斑斓。
他轻轻的啄着她的红唇。
“傻瓜……不爱你……我会死的……”
郁嘉平这个不懂爱的男人,风花雪月来的太晚,却同样轰轰烈烈。
他要给她轰轰烈烈的细水长流。
作者有话要说:私心想多写一些两人的生活~~~所以番外写的很不像番外是不?
嘎嘎,小包子会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