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瀮脸一白,头低的更低,消声无息落后着阴炙几步,听着耳边的话语。
阴炙像忘了飘瀮的存在,自顾自接话,“生了点小病,一直没好,便让养着了,阿婆急什么,他始终是我的人,这么多年,你见我可曾亏待过谁?”
“啧啧!四世女说得到信誓旦旦,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三番四次逃婚,王君的意思也是好的,那俩孩子毕竟都那么大了,一个耽误了那么多年,不过还好吧!天天呆在身边,但无名无分总不是个事吧!日后万一有了子嗣——”
阿婆脸色古怪,突然盯着阴炙,“说到这,你倒是有必要,回去后多陪陪西鸢那孩子。”
阴炙停下步子,疑惑的看着阿婆,然后,下意识的再回头,看着飘瀮。
飘瀮揪着衣角的手很紧,却并没有想要抬头的想法,他只是使劲的盯着地上,依旧不紧不慢跟着。
阴炙盯了一会没有答案,回过神来,就发现,阿婆看着飘瀮,笑的很诡异。
王府里,有一支由母亲阴慕华亲手训练,阿婆亲手负责的队伍,那支队伍,也是直接跟飘瀮接触,看阿婆这样子,是根据自己的态度,猜想出了飘瀮的身份。
“四世女日后还是多注意些吧!有些位置,天生就不适合男人去做。”
这句话,无疑是对飘瀮的警告,西鸢的事,是阿婆第一时间告知鸳鸯血境的,只为了让阴炙知道后,赶紧回来,然后飘瀮为什么没说了——
阿婆看样子已经为他给出了答案。
“这些事我会处理,阿婆就不用费心了。”阴炙看眼阿婆带着她走的方向,是通往阴慕华书房的,眼神一暗,“母亲在?”
“没有,只是王爷的命令,让您如果回来了,就去王爷的书房等她。”
阿婆说到这里,颇有些神情暧昧的意味,顺便给飘瀮扫了一眼,“公子就不用跟上了,回沙园候着吧!”
飘瀮与王府这边的人会见时,都是隔着帘子的,所以就连阿婆有时亲自去,也见不到面,不过这点阿婆倒没什么非议,一个男人家的,出来管理事务已经够了,连帘子都不隔,如果跟她没关系还好,如今看来,显然也是四世女的人,她身为管家,不替四世女间接管教几句怎么行。
随手从周围招来一个下人,“送飘瀮公子先去沙园候着。”
“是。公子请。”
阴炙没有回头看上一眼,飘瀮乖乖跟着那下人走了,她也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却想着,西鸢身上有什么事,会让这个男人不予禀报。
阿婆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径直到了书房,里面的陈述还是一如往日,只是书桌上零散着摆着一些东西没有收拾。
阿婆退下去了,阴炙顺势到了书桌边,信封,写了一个字的信纸,半干的墨水,乱摆的毛笔,以及一堆碎纸,还有一块玲珑剔透的翠绿玉佩。
看样子,不是没来得及收拾,而是不敢收拾。
那些碎纸撕得很碎,却没有烧毁,仿佛故意等人来看到一些讯息,边境,漠国,草原,尊敬,百年之好,理解······
阴炙瞳孔一缩,手心燃起一抹殷红跳跃的火焰,顺着指尖蔓延到书桌上,却极其有灵性的只是烧掉那些废纸,没有伤其他东西一分一毫。
母亲要动手了吗?
就着书桌边的太师椅坐下,因为天气转冷,椅子上布了一层纯黑的动物皮毛,不一会便有了些微的暖意,阴炙想象着之前的人,坐在这上面的动作,姿势,双手摸索着椅子扶手上的某一处,可能习惯性会摸的地方。
阴炙站起身,走去书房旁边的卧榻上,顺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本来是随意看着打发这无聊时间,没想到这随手一摸,等在卧榻上躺好后,放到眼前。
愣了愣便有点啼笑皆非,那古黄的书的封面上,赫然印着两个端端正正,显得十分严谨的字眼——男策。
刚想把书放回去,门外传来敲门声,门本来就是打开的,阴炙把那男策放下,随意看过去,是几个下人,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恭敬的垂头唤着,“管家吩咐奴才送来膳食,说是王爷估计要天黑才能返回,您用完餐可以随意离开。”
“天黑?”阴炙敛了眉,随即看着四周,这书房也没有什么能用餐的好地,遂摆摆手,“送去沙园,我一会过去。”
“沙园那边管家已吩咐送了过去,四世女您看?”
“也一并拿过去就是,啰嗦什么。”阴炙眼角流露几丝不耐,那下人立刻一个哆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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