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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夜探香闺,美色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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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悄悄带上莲青与冬娘一起赶往议事厅,夜色无边,侯府两边竖着几十余座龙凤呈祥六角路灯,烛火明亮映衬着满天星斗越发的亮白,夜风吹来淡淡花香的气息,如意静静的往前走着,并不说一句话。

    冬娘与莲青相伴左右,几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影影绰绰晃动着,悠悠荡荡的更鼓声传来,枯燥而又冗长,和着远处传来一声声蛙鸣,声声入耳,前方不远处议事厅内有昏黄的灯光摇曳着,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刚踏至议事厅门外就看见两个人正躲在窗户底下向里张望着,那两人见冬娘带着如意一起来了,忙过来打了个千又跟如意嘀咕了两句,如意透过纱窗纸望去,那碧纱阁里有人正鬼鬼祟祟的绕着角柜打转,那人手里正拿着个铁勾似的长勾子似乎想勾开屉子,无奈又不敢踩到地上的松花落金粉,试了好几次都未得成功。

    如意想着捉贼拿脏,她需耐着性子等那人得了娟花方可行动,看那人的身材举止却似一个女子,只是她全身裹着墨色披风,头上又戴了黑帽子,委实看不出来是谁。

    稍过几分钟,那人又复弯着身子拿着铁勾子勾那铜扣,“嘎吱”一声,终于打开了屉子,她又小心的用勾子勾上那绢花,连忙小心翼翼的收了勾子,总算得到了绢花,将绢花拿到眼前看了看,那人长吁了一口气。

    如意手轻轻一挥,冬娘和莲青带着那两个看守的婆子冲进了屋子,那人听得动静,拿起绢花就要往口里吞下,冬娘赶紧命人掰开她的嘴,抠出了混着唾液湿黏黏的绢花。

    如意随后而至,就见那人被掣肘着按在那里,身上的黑色披风早已被扯掉了下来,如意细眼瞧去,竟然是双喜的亲姐姐杏喜,她日间本就哭过,一双眼到现在还肿的桃儿一般,脸上的脂粉也虚浮成一团,此时见事情败露,脸色更是灰败的可怕,就连人也微微的有些发颤。

    “三小姐,原来是你故意引我入局。”杏喜稍整理了一下神思,强作镇定道。

    “想不到却是你,你可是双喜的亲姐姐。”如意叹息一声道。

    杏喜咬了咬牙,眼里不由的流出两行清泪,那哀伤悲痛的神色倒像是真的一般,“三小姐,双喜是我亲妹妹,我怎会害她,我不过是想着这绢花是她的遗物,想代她拿回罢了。”

    如意冷笑一声:“你若真想为她,日间我拿绢花给你看时,你为何不开口问我要,反倒在这大半夜的来偷,你若不派人跟踪我和二姐姐,又怎探知这地下撒着松花金落粉而不敢靠近,你这样费心思只是想拿回遗物,说出去谁会相信,况且我并未说是你害了双喜,你又何苦先作争辩,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杏喜极力辨道:“反正不管三小姐你如何巧舌如簧,我只当听不见,我只是来拿回妹妹遗物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遗物?”如意冷笑出来,“日间你还说不认得此绢花,怎么这会子倒认得这是双喜的遗物了?”

    “双喜到死都纂在手心里的东西必是她最珍爱的东西。”杏喜又强辨道,“作姐姐的必定要替她拿回来。”

    “也有可能是罪证。”冬娘冷哼一声,说完又走向如意道,“小姐,杏喜是五老爷房里的人,咱们也不可擅自审问发落了她,五老爷向来深得二老爷和老太太的喜爱,又是中了举的,奴婢觉着这件事还是应当禀告五老爷一声。”

    莲青点了点头道:“冬娘姑姑说的很是,五老爷也只有这么一个通房丫头,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人命事,需得让五老爷亲自审问了才行。”

    如意淡淡道:“这会子也太晚了,不如先将杏喜押下,待明日一早我回禀了老太太,再派人去告诉五叔。”说着,她看了一眼杏喜又道,“五叔的身边通共才有你这么一个人,想不到你竟这样糊涂,五叔向来是个洁身自好的正经读书人,反被你带累坏了,若让他知道他身边的人竟干出这样的事来,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

    杏喜一听,那眼里的泪愈发停不住,肩膀不停的耸动着:“三小姐,双喜在世时曾偷偷跑到我这儿来哭,说不该帮着五姨娘陷害你,她还说……”说着,她泣不成声又道,“三小姐,可否答应我不要让五爷知道。”

    “都这会子了你还不说老实话,还有脸求三小姐,就算你不是杀害双喜的凶手,在这大半夜的行偷盗之事也是见不得人的。”杏喜身后看守的婆子厉声喝道。

    “三小姐,求你了,我实在有口难言……”杏喜抬眸望了望其他人,如意知她是忌讳着人多,便轻轻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问她。”

    冬娘和莲青急急道:“小姐,难道你不怕她……”

    如意笑了笑道:“放心!你们在屋外守着就是了,若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冬娘和莲青听完少不得带着两个婆子走到了屋外,如意复又叮嘱道:“此事先不要张扬,待我问完再作打算。”

    此时碧纱阁内独留如意和杏喜,忽地,杏喜“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如意脚下泪潸潸道:“三小姐,双喜在世时说你是个好人,不但没有揭发她私烧纸钱,还关心她受了伤,她引你去废苑也是不得已,不然孟姨娘会打死她的,如今她是个死人了,万望三小姐看在她逼不得已的份上原谅她,说起来,她的死确实都是奴婢害……你千万别告诉五爷……”

    杏喜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加哽咽起来,如意不想她竟有这般心肠,直接说了出来,她叹道:“你可是害怕让五叔知道你的事?”

    杏喜眼里越加凄然,那眸里的光黯淡下去,整个人似乎再加支持不住的将要瘫软下去:“与其这样日日夜夜担心受怕,还不如说出来干净,活也好死也好,只求着三小姐不要让五爷知道了真相,奴婢不想让五爷对奴婢失望,更不想让王爷蒙羞,奴婢这一生为着五爷而活,只可惜王爷的心里眼里没有奴婢。”

    如意见她凄楚模样,又叹道:“你倒是个痴心人,只是这件事不可能不让五叔知道,双喜是你亲妹妹,也是一条人命,怎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既然要查,必定会查出个结果,只怕这结果你担待不了,因为双喜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这会子你若真心想让我帮你就说出实情,兴许我还能想法子,你若还是顽固不化,也休怪我无情了。”

    杏喜身子又是重重一颤,若她要说出真相必定会牵扯太多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可眼前似乎不说出来又无路可走,紧咬了咬牙关她仰起脸问道:“三小姐,我若说出实情又如何能信你不会告诉别人?”

    如意看着杏喜幽幽道:“你若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这会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拖下去就要二更天。”说着,她神色旋即冷了下来,“你不肯说难道竟是你亲手杀了双喜不成?”

    “不!”杏喜嘶声一吼,却又害怕人听见似的哑着嗓子嘤声哭泣起来,“不,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如意低首道。

    “是……”杏喜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出。

    “你还不愿说?”如意冷冷道,“你既然那般看重五叔就不该白担了这罪名。”

    “是三老爷……是三老爷……”

    如意脸色一沉:“怎么会是三叔,三叔好好儿的要杀了双喜作什么?”

    杏喜哭道:“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奴婢也不怕将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奴婢相信双喜的话,三小姐是个讲信用的人,昨晚三老爷在西南院竹林子里威胁奴婢不巧被前来找奴婢的双喜听到了,双喜一心想帮奴婢与三老爷发生了争执,奴婢一时心急想拉开双喜和三老爷,谁曾想三老爷发了狠一把将双喜推到井里,奴婢在情急之下想拉住双喜却失了手,那绢花是奴婢的,兴许是在拉扯中被双喜扯到了。”

    如意听完思忖片刻又道:“三叔为何要威胁你?”

    “他……”杏喜只觉得胸口痛的难受,这种事她如何能跟旁人提起,每每想起三老爷对她,她心头就在滴血,都怨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若不是那晚她气五爷从不亲近自己,也不会喝醉了酒倒在那静花园的假山里头,更不会碰到三老爷那个色魔趁机奸污了她。

    自那次被三老爷奸污之后,每每一想起她就觉着恶心,原以为那一次只是个恶梦过去就完了,谁知三老爷竟时时威胁她与他做那档子事,她害怕被五爷知道少不得趁了三老爷的愿。

    昨晚,她正被逼着在竹林里与三老爷是行苟且之事,谁知竟被双喜撞破,双喜当时又惊又愤,在争执中被推入井里,自己当时明明能救却没有伸出手,倒被双喜一把揪住了头发,说起来,她也是罪魁祸首,今日听爹娘哭的那样,她悔的恨不能跟着双喜一道去了。

    只是她一想到五爷便舍不得离开,她那样喜欢他,从小就那样敬他爱他,他虽然待她温和有礼,她做错了事他也从不责罚,只是她能感觉到,他并不喜欢她,自打做了她的通房丫头,他从来没有碰过她,甚至于连她的手儿都未牵过,这是她最痛苦也最难以启齿的隐痛。

    多少次了,她尝试着引诱他,尝试着卖弄各种风情,他的眼里却好像看不见似的,她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而在这挫败感中她对他的喜爱并未减少半分,甚至一日比一日浓烈,甚至到后来她不小心知道他竟然是做大事的人,她也没有害怕过。

    杏喜知道王爷行大事需要钱,所以才与二夫人结成同盟,因为二夫人许她诸多银两,本以为终有一日,他纵是块铁也被熔化了,可他还没有熔化,她的身子破败肮脏了,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是个不清白的残花败柳,这于她比死还要痛苦。

    可一旦双喜死的真相被揭发开来,她所有的丑事就要被公诸于众,到时就算她入了黄泉也没有脸再面对五爷,现如今面对三小姐,她也不敢全部说出来,只是她知道不说她也逃不过,她只期期艾艾的不停的重复着一个他字。

    如意眉心微皱道:“你再这样吞吞吐吐我也无法帮你了。”

    杏喜心一紧又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在情急之事慌了神牵扯出三老爷,就算三老爷杀了双喜,可他毕竟是侯府正经的主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奴才抵命,况且三老爷最是个无赖透顶的人,到时他在五爷面前抖露出那些丑事,将置五爷的脸面于何处,何况就算她说出了真相,这三小姐真有办法可以置死三老爷吗?这是沈府里的丑事,就算是老太太也只有掩盖的,看来到底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她宁可被治杀人罪死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她给五爷戴了顶绿帽子。

    想着她连连磕头道:“三小姐,都怨奴婢,三老爷也只是微微的碰了双喜一下,是奴婢不小心撞到双喜,双喜一失脚掉到井里的,那绢花是双喜在掉进井里之前从奴婢头上揪下来的,至于三老爷为何要威胁奴婢,奴婢至死也不能说,奴婢能说的仅限于此。”

    如意不知杏喜为何半路又改了说法,看来这杏喜必有事隐瞒,不过双喜之死与杏喜肯定有关,甚至于三叔都脱不了干系,三叔平日里最是好色之人,难道他与杏事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杏事口口声声说不能让五爷知道,若她真的在乎五叔就不该行这些糊涂事。

    想着,如意眉色一沉道:“你说的这些话前后不一,让人如何能信服,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没精神再在这里审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三小姐,求求你,千万不可让五爷知道,杏喜自知罪无可恕,不如三小姐全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明日杏事自会给三小姐一个交待,也给双喜一个交待……”说着,她急忙跪着拉了如意的手连声求着。

    自从昨晚双喜被推入井里,她方寸大乱,大脑里一片空白,后来她行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委实是因为自己实在太过害怕了,不是怕死,而是怕让五爷知道了一切。

    “你有孕了?”如意的手指正好碰到杏喜的手腕处,讶然道。

    “什么?”杏喜重重往后一倒,唇嗫嚅着,这句话如同滚滚震雷震的她心神俱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念念有词,眼里只是一片灰败的空无。

    “你怀有两月身孕,为着这腹中的孩子相信五叔现在也不会拿你怎么着了,就是老太太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暂且饶你了。”如意说完又问道,“五叔知道了吗?”

    “不,绝不能让五爷知道,这孩子……这孩子……呜呜……冤孽啊……”杏喜倒在那里,一颗心早已粉碎,忽然她猛烈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恨不能将这腹中的孩子打成粉沫,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怀了三老爷的孩子,她好恨!恨不得用牙咬碎了三老爷,这是个孽种,她不能要,曾经她还以为自己的付出总会得到些回报,可现在她得到了什么?被奸污、留孽种、害亲人……

    如意见她那样赶紧吩咐冬娘进来阻止杏喜的癫狂之状,杏喜见冬娘和莲青进来方清醒了过来,又连连叩头道:“三小姐,奴婢愿说出所有真相,只是奴婢只能说与你一个人听?你能不能让她们都出去?”

    如意摇头道:“你这样朝令昔改的……”

    杏喜未等如意说完话,哭着求道:“这次再不改了,只这一次,唯这一次,求三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待如意细细听完杏喜所述,心惊不已,可恨三叔那样的人竟卑鄙下作到如此地步,连五叔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她若将事情公布,让五叔的脸往哪儿摆,何况父亲又那样看重五叔。

    本来她还怀疑五叔会跟杜氏有勾结,听杏喜所言,完全是她自己贪财背着五叔与杜氏勾结了,那夜杏喜亲自去找碧屏,碧屏自小与杏喜交好,却从不知杏喜与杜氏串通之事,何况杏喜是五爷房里唯一的通房丫头,才信了她的话,其实杏喜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告诉了碧屏五爷素来敬重二嫂,若碧屏不胡乱说话,五爷必会娶了碧屏做姨娘,碧屏一心想嫁于五爷为妾,听了杏喜的话莫有不从的。

    杏喜将事情全盘托出,唯独没敢说出五爷做的大事,她虽是个妇人,但也知道五爷要做的事是危险的,所以她说起与杜氏勾结,只说是自己贪财,看着三小姐也并未提出什么置疑,她才放下一点心。

    如意知道杏喜忌讳着什么,害怕着什么,只是她不懂为何五叔收了她做通房丫头却从不曾与她行男女之事,若五叔不喜欢杏喜大可不必收了她,若五叔喜欢杏喜也不该这样待她。

    那杏喜见如意脸上又起疑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她连忙道:“只要三小姐不说出奴婢丑事,奴婢必会将二夫人交待奴婢的事一一向老太太说个一清二楚,只可惜二老爷不在府里,不过也不急这一刻,奴婢这就回去将二夫人那些罪证拿出来交给三小姐,至于奴婢自会领了责罚,就算是个死,奴婢也想让五爷以为奴婢死的干干净净。”

    如意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吧!”

    冬娘和莲青见杏喜神色恍惚跌跌撞撞的走了,二人走到如意面前疑惑道:“小姐,怎么就这样放了她?”

    如意扶了冬娘的手道:“回去再说吧!”说着,又吩咐莲青道,“莲青,你去告诉那两个婆子,今晚之事暂勿提起。”

    莲青道了声“是!”

    即至回到晚晴阁,冬娘和莲青也不敢多问,见如意面有倦色,连忙服侍着如意先行睡下,如意左思右想,她倒不怕杏喜反悔,因那绢花上粘了蜜松粉,杏喜接触过绢花,那身上的味道几日也不得散,她若敢反悔,她必有法子令她现形,只是五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杏喜并未透露多少,但她总感觉有些不对,那废苑秘道正通向水波苑,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想着便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却不知有道黑色的身影注视她已久,自她急急赶往议事厅乃至她在审问时,都有个黑色的影子隐藏在暗处看着她,生怕她有半点闪失,他只想时时能伴着她为她解忧,可是他又不能够,他虽然武功卓绝,轻功更是踏雪无痕,可偏偏争不过命运。

    他静静的坐在他的床边,晚晴阁内的其他人早已被点了昏睡穴,他绝计不敢让人发现半点给她招惹麻烦,其实他知道不该这样管不住自己,可生命无常,他不如就这样放纵着自己,在暗夜默默的守护着她,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轻扯下罩在脸色的黑色面罩,定眼看着床上安稳合目而眠的女子,须臾,唇边勾勒起一个绝艳的笑纹,那笑里带着爱意,一双眸子在暗夜里闪着淡淡润泽的光,这样沉睡的她,看上去乖巧的令人疼惜。

    酒儿?你可知我正坐在你床边?你看,平日里那样言词激烈的你,如今也是这般温柔的如小绵羊般静静卧着。

    “嗯……”如意似睡的不稳,眉心悄然皱起。

    他伸出颤抖的冰凉的手缓缓拂向她的眉心,想为她抚平那一缕愁思,细瞧着,她的脸蛋还稍显稚嫩,额头处落下细软软的流海,他害怕惊醒她,冰凉的指尖转向她的发丝,轻轻抚弄上去,虽然她的脸还有些黄瘦,可看着却是这样的好看动人。

    不自觉的轻俯下身子,只觉得心口似被猫挠似的轻轻作痒,他好想碰碰她嘟着的红唇,又有一种激动的欢愉和蜜情让他的心砰然跳着,在瑞亲王府他提前离开,只因为他吞下三日的冰魄丹导致体寒异常,再加上他又动了情,情愫在他体内撩拨形成一股热浪,热浪与寒流交集,他一时撑不住吐了血,却又不想被她发现,就赶紧的先告辞了。

    不知怎么的,近来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他满脑子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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