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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机关算尽,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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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上次指给她做嫁妆的楠木箱子都不见了踪影,她实在急的无法,又害怕明日里在皇宫赏月宴上露了马脚,正急的无可不可,彩乔便劝她与其想那些无用的,不如静下心来做些针线,也好炼炼她那腐烂溃败的手。

    可她连线都穿不得,试了好多次都不行,她真恨不得将那半幅绣品撕烂了扔在地上,现在她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有时候她也控制不了自己,戴了人皮面具后,脸上时常剧痒作痛,虽然身上不再臭了,但那种挠人心肺的痛痒还是让人受不了,彩乔每每劝她要修身养性,可她又哪里能修得了。

    她心里充满怨毒的恨意,恨沈如意,恨沈如芝,恨老太太,最后还有那该死的沈秋彤,若不是沈秋彤引出来的事,自己岂会这般痛苦,而且这么多天以来,她从心底里害怕了沈如意,总不敢再接近她,也不敢让沈如意再踏入她清凉苑半步,仿佛一碰到沈如意,她那可怜的面具便要被扒了下来。

    想着,她忽然拿一尖利的剪刀,‘刺啦’一声,将那副半成绣品剪了个粉碎,彩乔只干站着,那脸上早已是木然的表情,好像已习惯了沈秋凉的突然发作。

    杜氏站门外,直愣愣的盯着屋内,彩乔一抬眸,忽一眼瞥见一道形销立骨的身影立在那里,那满头的白发凌乱,嘴唇瘪的几乎要陷了进去,却不是二夫人又是谁,她连忙惊呼一声道:“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沈秋凉正疯子般撕扯着碎裂的绣布,忽听得彩乔这一喊,忙停下了手,往屋外一看杜氏如鬼魂般站在那里盯着她,她浑身一凉,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换作一副笑脸故作兴奋的迎了上去:“娘,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说完,她眸中闪过泪光,撒娇般的挽住杜氏的胳膊道,“娘,女儿可想死你了。”

    杜氏脸有动容之色,如今事情还未查清楚,她不可能冤枉了秋儿,她露出久违的笑,因缺了门牙,她的笑显得古怪而又阴森,黑乎乎的深井泥潭一般,她拍了拍沈秋凉的手道:“还不是为着明儿入宫的事,娘不放心,所以连夜赶了回来,看看还有什么事需要娘做的。”杜氏抬眸却看见沈秋凉头上仅插着一支极为普通的溜银喜鹊珠花,又问道,“秋儿,明儿可不能打扮成这样子,要隆重鲜艳些才引人注目。”

    沈秋凉正愁找不到首饰,如今见杜氏一来仿佛找到救星一般,眼里垂下泪:“娘,女儿的首饰都典当光了,明儿女儿哪还有什么好看的首饰可以戴进宫的,女儿本想着不去算了,省得到时候丢人,可又不忍辜负娘的一片苦心。”

    杜氏惊疑道:“好好儿的,你的首饰都到哪儿去了?”

    “娘以为女儿的头上的伤是怎么好了,可不化了大价钱又弄了白獭髓来涂了么?虽然那头发是长不出来了,但总不会让人闻着臭了,如今女儿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典当光了,娘那儿不是还有为女儿准备的嫁妆么?不如这会子拿来给女儿先用了。”

    杜氏因走的急倒未将那些剩余的珠宝首饰从寺庙里全带回来,不过也带了一小匣子头饰钗环来,本来她回来也有些原因是为着看看沈秋凉明儿入宫会不会出问题的。

    沈秋凉见了首饰眉开眼笑,又想着今夜必要去鬼市买了那人皮手套来戴上,明儿在皇宫里表演必然万无一失了,她笑了笑道:“娘,时间不早了,女儿却有些儿累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杜氏见沈秋凉竟有打发她走的意思,那心里刚刚消解的疑云顿起,平日里秋儿跟她可是有说不完的话,如今母女经久不见,更应该有话要说了,怎好好的得了首饰就想打发她走呢,她复又拉了沈秋凉的手道:“娘今儿个就不回去了,容香苑也想必这多么天也没人打扫,不如今晚娘就息在你这里,咱母女也好说会子话。”

    沈秋凉脸色一变,搓了搓手里的绢子道:“娘,女儿日日都派人打扫容香苑的,为得就是等娘回来,娘车马劳顿的赶紧先回去息息,娘也不必怕老太太会再害你,如今她瘫在床上,也没那法子再害你了,本来明儿还想派人去禀报娘让娘回来,谁知道忙着入宫的事就混忘了。”

    杜氏道:“你忘了也没关系,娘不是自个就回来了么?”杜氏说着就转眼看了环佩一眼,环佩悄悄了的拿手儿往里面指了指,杜氏心内忐忑不安,她几乎要放弃,可一想此次回来的目的,她心一狠,径直往内走去。

    沈秋凉大惊失色,伸手拉着杜氏道:“娘……”

    杜氏忽然回头道:“怎么?如今娘回来竟连你的房间也不准进了?”

    沈秋凉额上浸出汗来,那汗上带着湿涩的咸味腌的她人皮面具下的伤口痛的抽心,她忙喊了一声道:“彩乔,还不过来扶娘回去。”

    彩乔上前忽一眼看见杜氏那双似暗夜幽灵般可怖的眼,她气一怯,环佩已经扶着杜氏冲进去了。

    杜氏四处乱转,忽听见一阵低沉嘶哑的唔唔的怪叫声,那声音好似从某种隐秘的角落里发出来,她心里一片恐慌,缓缓的颤抖的几乎是挪着脚步走到那暗槅子底下的。

    那暗槅子有两扇镂空雕荷花门,杜氏的手抖的几乎没有力气再接近那两扇柜门,她几乎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环佩,示意她伸手开门。

    环佩心里害怕,她不知道里面的五小姐会是一副什么可怕的样子,背后的每根汗毛好似被尖锐的冰坠子直灌了下去,透着刺骨的凉,她闭着眼,手一伸,只听道沈秋凉跌跌撞跑过来尖叫一声道:“不——”

    “吱呀”一声,柜门打开,杜氏睁开一眼,几乎不敢看那暗槅子里的黑暗,她迫着自己抬起头,入眼的东西吓得她连连后退,若非环佩扶住了她,想必她已经倒在地上了,她睁着惊恐的绝望的难以置信的眸子瞪着那柜子里的人,双手被牢牢吊起在暗槅子顶上,沈秋彤以一种扭曲的可怕的姿态卷曲在槅子里,头耷拉着,头发粘腻腻的搭了下来,好似一个已经死亡的木偶般毫无生气,偏偏这样毫无生气的人嘴里还发出一声声怪叫。

    环佩掌灯过来,杜氏这才看清那沈秋彤腿上有好几个血洞,因着这暗槅子空气不好,有的血洞已经开始红肿溃烂。

    杜氏的眼泪里终于流出泪来,她伸出手向前走了几步,那几步都是依仗着环佩的搀扶走了,撩开沈秋彤的头发,却看见一张惨白如鬼的脸。

    “唔……”沈秋彤看到杜氏死气沉沉的眸子里好似闪过一道光,她想挣扎却再没了力气,这些天,沈秋凉除了让她活着,便是让她处在无尽的折磨和恐惧之中。

    “快!快解下彤儿。”杜氏虽然受惊,但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她竟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娘,不要——”沈秋凉扑通往地下一跪,“我和五妹妹只能活一个人,你若救了五妹妹,女儿便立马撞死在你的面前。”

    杜氏手一抖,愤恨的指着沈秋凉,嘶吼的喊道:“你这丧尽天良的孽障,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就算你恨她也不能这样害她。”

    “娘,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五妹妹。”沈秋凉眼泪倾涌而出,也顾不得那伤口处剧烈的疼痛,对着环佩和彩乔道:“出去,你们都出去,女儿有话要对娘说。”

    杜氏无力的挥挥手,屋内只剩下母女三人以诡秘的姿态对执着,沈秋凉站起身来,缓缓撕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可怕的脸来,杜氏“啊——”的一声尖叫,但对面的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除了疼惜倒没有害怕,她嗫嚅着道:“秋儿,不是的,这不是你,你怎么变得这般模样了。”

    “娘,如今女儿是靠着吸食五妹妹的骨髓活着,若一旦失去了五妹妹的骨髓,女儿便会全身溃烂而死,你说,你想谁活?”

    杜氏痛苦的看了看槅子里的沈秋彤,又看了看面目全非的沈秋凉,但手心手背全是肉,她如何能选,沈秋凉见她不说话,又缓缓的将人皮面具贴上了脸,走向杜氏想要拉住她的手,杜氏好象被烧灼的火钳烫伤一般惊惧的往后一退。

    “娘,如今连你也要嫌了我了么?”沈秋凉泣不成声。

    杜氏抬手缓缓拂向沈秋凉那张美丽的假脸:“你是娘身掉下来的肉,娘怎会嫌你?可你为什么非要吸食你妹妹的骨髓?”

    “娘以为我有其他法子么?巫医大人说了非至亲人的骨髓不能吸食。”

    杜氏用力的扯住沈秋凉的手腕,好像一次要将所有的力气用尽:“那贱人不也是你的姐姐么?你若没本事接近那贱人,还有楠哥儿,楠哥儿是你弟弟啊!你大可以吸他的,对!明儿娘想个法子将楠哥儿弄来,让你吸她的,想吸多少都行,娘求求你放了彤儿好不好?”

    “可那贱人跟楠哥儿都跟我是隔母的!你让女儿怎么办?巫医大人说了必须要同父同母的。”沈秋凉失控的叫了一声。

    “哪个巫医大人,娘去找他,肯定还是其他法子的,肯定还有的……”杜氏松开手,几乎神经质的摇着头,“那贱人的骨髓肯定也可以,同父的肯定也行。”她忽然又拉住沈秋凉的手,眼里露出哀求而可怜的神色,“你带我去找那巫医,我去问问他隔母的行不行?”

    “不行!娘,不行的!”沈秋凉哭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杜氏的神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人开始不停的在屋内乱转起来,沈秋彤的眼睛里的那微沫的一点点光亮开始烟灭,她知道她是个被毁了身子又坏了名声的人,娘不会选她,一定不会,娘向来都是偏爱姐姐的,就算姐姐变成怪物,娘还会偏爱姐姐。

    “娘,虽然女儿美貌的脸是假的,但只要这张脸够漂亮就行,等女儿得了太子的宠爱,必会为娘杀了那小贱人的,娘,你相信我,相信我。”

    “不可能……不可能……”杜氏搓着手还在不停的摇头来回走动,渐渐她口里鼻子都流出雪白的沫子来,她瞳孔猛然缩紧,那咽喉里泛上阵阵怪味,再说不出一句来,“咚”的一声,口吐白沫,人就倒了下去,在倒下之前,那布满血丝的双眸无奈而悲怆的看了一眼沈秋彤,褪去仅有那一点点光,只剩下一片黑暗。

    “娘——”沈秋凉哭着扑了上去,那白色的沫子溅到她的手上,她清醒了些意识,赶紧将暗槅子门关上,又跪在地下痛哭道:“娘,你别丢下女儿一个人,别!”

    ……

    夜色浓重无边,那看不到边际的黑暗弥漫覆盖了天地,月亮蒙笼带着薄弱的光也照不透这漫无边际的黑暗,整个侯府仿佛陷在鬼怪陆离的无人之岛上,风呼啸而过,凭添几分凌厉,空气中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味道。

    沈秋凉呆愣愣的跪在那里,双目无神,口里喃喃的喊着:“娘……”

    一阵狂风吹起门响,沈秋凉一个激灵刹时清醒了过来,娘好好儿的怎么会知道沈秋彤被关在这里,这件事除了她院子里的丫头知道以外再无她人,难道是谁向娘透露了消息,对了!肯定是今儿环佩回来的时候得了消息,她猛地响起,彩乔倒和环佩嘀咕了几句,必是彩乔透露的,过去她不一样把自己的私隐都透露给了娘的么?

    她厉喝一声道:“彩乔,进来!”

    彩乔抖擞的迈进屋内,忽一眼看见二夫人鼻眼歪斜,口吐白沫的躺在那里,她惊叫道:“小姐,夫人她怎么了?”

    沈秋凉愤然的盯着彩乔,彩乔吓得脚一软又道:“小姐,你怎么这样看着奴婢?”

    “是不是你告诉……”沈秋凉正欲问话时,杜氏忽然转醒过来,“秋儿……快……”

    沈秋凉忙回身道:“娘,原来你没死,没死就好了。”

    “秋儿……娘是不行了。”杜氏气息奄奄道,“不过娘还能撑个一时半刻,你送我回容香苑,再派人将沈如意找来……”

    “娘,你好好的找那贱人作什么?就算我派人去也未必请得动她。”

    “娘一个人死总是不甘心啦!咳……”杜氏气喘吁吁,彩乔忙将杜氏扶了起来,又拿绢子替她擦了口鼻,又叫着环佩赶紧倒些水进来。

    几人忙乱一番,杜氏又转过气:“送我回去,快……请那贱人来,你只说娘手里有南宫晚的血书……她必来……必来……”她大喘了几口声,“别惊动了旁人,我要单独见她……”

    “环佩,你去请沈如意。”沈秋凉冷然吩咐一声,又道,“彩乔,赶紧叫人来将娘抬回容香苑。”

    回到容香苑,杜氏又拿出一包香粉命彩乔撒进那博山炉内,只过个半柱香的时间,那香粉便会自己燃烧。

    如意命莲青去通知了一声如芝,便带着冬娘急步迈向容香苑,虽然环佩在找她之时已将心中疑虑一并告诉了她,但她还是要去,娘真的会留有一封血书在杜氏那里么?

    稍后如芝赶来,追上如意二人一起去了容香苑,沈秋凉见如意进来,如暗夜里的毒蛇般盯着沈如意,她爬起身来就要冲过去恨不能将沈如意撕碎。

    “贱——”沈秋凉人字还没骂出口,如意嘴角浮起一个幽凉的冷笑,眸光一厉,伸手就握住了沈秋凉欲挥下来的手,只淡淡道,“四妹妹,天气这么热,你手上还戴一个套子做什么?要不要姐姐帮你拿下来。”

    “不……不……”沈秋凉的声音越来越低,望着如意那高深莫测的却又好看的令她嫉妒的疯狂的眸子,她浑身一震,害怕的松了手,身子往后退去,口里喃喃道,“不……不要……不要拿……”

    “秋儿……秋儿……”杜氏醒了过来,那眼却没有也睁开,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她不想死,若今晚死了,秋儿明天还如何能入宫,何况一旦自己死了,秋儿就要守孝三年,没个娘才死自己就要嫁人的事,如果秋儿不能嫁给太子,她如何能甘心这一生心血付诸东流,可她自己知道撑不住了,就算死,她也要拉着沈如意一起死。

    杜氏缓缓的动了动枯瘦的手指,口里又唤道,“秋儿……”

    沈秋凉跪跑了过去,一把握住杜氏手道:“娘!”

    “你出去!”杜氏命道。

    “娘……”沈秋凉又哭喊道。

    “出去!”杜氏狠命叫道,“如意……我要见如意……”杜氏忽然又声声唤着沈如意的名字。

    如意淡淡的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娘。”

    “秋儿,我有话要对如意说,你们都出去。”杜氏见沈秋凉还未走,又哑然道,那眸子却还半眯着。

    如意知道杜氏乃回光返照之象,只不知这杜氏是否真有娘的血书,亦或只是想引她过来的,不过不论如何这杜氏让她独留下来必没好事。

    如芝担忧的看着如意道:“三妹妹,姐姐留下来陪你。”

    冬娘和莲青亦道:“小姐,咱们都一起留下来陪你。”

    如意道:“二姐姐,你带着姑姑和莲青在外间等候。”说完,又对着沈秋凉道,“三妹妹,你自便。”

    沈秋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如芝,冬娘和莲青焦虑不安的等在外间。

    “如意,快要娘身边来,娘要话要跟你说。”杜氏虚弱的招了招手。

    如意冷笑一声道:“你都快死了,还这般的要装,你不觉着累么?”

    杜氏眼一冷:“贱人,我是快死了,这不,叫着你过来陪我一起死,咱们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啊!”

    如意闻到那博山炉内此时正有一股淡黄色的毒烟轻轻燃起,想必这就是杜氏为她按排的陷阱吧。

    只是杜氏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重生两世的人,更不会了解自己的医术已到了何种程度吧,那种毒药虽然对于平常人甚至于医者来说是致命的,可对于她来说与寻常的薰香并无不同,她低头厌恶的看一眼杜氏讥讽道:“只怕你的算盘都落空了呢?”

    杜氏忽然从喉咙底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医术就目空一切了,这毒烟可是……”

    “这毒药由情花、乌头、断肠草、钩吻、鹤顶红并着五毒炼制而成,再将这炼制成的浓汁与西域沙漠闪电貂的毒牙上的毒液混合在一处,然后加入香粉中制成阎罗香,一旦吸入此香必死无疑。”如意平静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杜氏惊惧的盯着如意,不可能!这阎罗香是她花了一箱珠宝从瑶池舫买来的,为着就是防这一日对付沈如意的,如今她全部家当也只剩下那最后可怜的一小匣子首饰,已经全部交给秋儿了,她知道沈如意医术厉害,所以才花重金弄了这阎罗香,因为卖香的人告诉她,这种毒在天纵国除了他瑶池舫的人几乎无人能解,这沈如意怎么会厉害到如此地步,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毒?

    她惊恐的盯着如意:“就算你说出来又怎么样,你中了毒必死无疑惑,就算你不死,如今你单独跟我待着,我中毒死了,你却没死,你又如何……如何……”后面的话也说不出了,唯有俯在床边喘气的份。

    “你可真想错了呢?我不会中毒,你当然也不会中毒了,反正你都是快死的人了,我也不在乎多留你一会。”如意静静道,“你说你身上有我娘的血书,你若拿出来,兴许我还会让你死的更慢些,你不是希望明儿那沈秋凉能入宫么,若你死了,难道要她带着孝去入宫勾引太子么?”

    “你……”杜氏干指着,她哪里有什么血书,那血书明明落在了老太太手上,她甚至连里面的内容都没看过,她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引着如意过来,想毒死她,可她想错了,这沈如意倒底是人还是鬼,若是人,这世人能有这样令人胆战的人么?若是鬼,可她明明有影子。

    她开始感觉看不清沈如意的样子,沈如意轻轻走到香炉边从袖子里撒了一把粉末进去,那黄色的烟便灭了,她绝望的心裂了开来,她强撑的想要爬起,却根本爬不动。

    “你还不说么?还是你根本没有血书?”如意眸光冰冷,那冷让杜氏陷入的最痛苦的边缘。

    杜氏披头散发,如烛火燃尽一般:“就算我死了,也是皇上封诰的一品夫人,死后也是极尽哀荣,比你娘强多了……强多了……”

    “血书到底在哪里?”如意微有不耐道。

    “死也不告诉你……不……”杜氏旋即又道。

    “呵呵……你不说也没关系,或者你根本没有血书,只是骗我来了,你真的还以后你死后能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下葬么?真真可笑,不知道皇上看到你做的坏事会不会给你哀荣呢?不知道父亲知道娶了你这样的妻子会不会一纸休书休了你呢?还有那宁贵嫔娘娘有你这样克毒的姐姐,她还能封妃吗?”如意就像说件不相干的事,她转身就走,忽又回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闪着红光的凤眼道,“对了!凤眼我找回来了,瑞庆祥的老板可什么都说了,还有杏喜,你应该记得吧!你做的那么多克毒的事,她都一桩桩一件件记录下来交给我的呢。”

    杜氏只觉得那凤眼的红光闪着她再无法睁开眼。

    如意轻笑一声:“你说像你这样的毒妇死后会不会被鞭尸呢?呵呵……”

    “你——”杜氏手渐渐紧了,喘成一处,只是出气大进气小了,已经促疾的狠了。

    她这一生的荣光没了,就连死后的荣光也没了。

    两个女儿,一个成了怪物,一人成了活死人。

    争耀了一生,谋算了一世,她败了个彻底。

    等御医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她是个吸食阿芙蓉的,那宁贵嫔娘娘听闻杜氏突然病重,还以为杜氏回府又遭人谋算,待御医回来时方才明白,原来那杜凝梅,自个的姐姐是自掘坟墓找死的。

    御医在沈府明面上顾忌着娘娘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只能宣布杜氏感染重病,生命垂危,纵使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杜氏只扯着脖子叫了一夜,便了无生息了。

    她死了,还带着无限怨毒和遗憾死了,而她的死却才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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