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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以身救驾,寿诞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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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身为皇上的贴身女医官,自然该把皇上的性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一刻也不敢忘记。”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道:“如意,你赶紧去寿康宫一趟,今儿早上朕瞧她好像身子不大爽利似的。”

    如前告退而去,殿内又独留下皇上和瑞亲王,鎏金珐琅鼎篆烟细细,袅然升起,一阵阵清淡的馨香阵阵袭来,皇上望着那抹在半空中散掉的淡烟默然出神,他身旁边一堆堆奏折和牒报在龙案上叠得老高,他眼圈上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乌青,胳膊上缠着白色纱布掩在宽大的袖袍之下,他淡淡问道:“阿胤,今儿一早朕收到尘希派人传来的密报说,老五诛杀了戴综手下的三员大将,戴综又派了他手下第一员大将戴雄前去应战,结果戴雄一出马就斩杀了老五的大儿子,如今老五受了重创,大有撤兵之意。就连太后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今儿一早就急的起不来床了。”

    “五哥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为此着急上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五哥退兵,必定难以收复平南。”

    “其实收复平南不过是一朝一夕之事,朕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消耗掉老五的兵力罢了,只是戴综手上握住暗影骑兵的另一半虎符,朕不得不费些心肠收回虎符,戴综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当年被老三捉去点天灯,烙铁烙,各种酷刑用尽他都不肯招出半点来,如今若朕将他捉来,他死不开口,朕也难以收回那半格虎符。”

    瑞亲王微微沉思,当年的七子夺嫡战,戴综是四皇子党,三皇子使计将戴综捉去,还捉了他老娘,三皇子逼戴综说出四皇子党所有官员名单,又用大刑熬他,他硬是不吐一个字,说起那时候也算是条硬汉子,最后三皇子当着他面割了他老娘的头颅,他竟一声不吭,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有心谋反,就成了皇上眼前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必须将好他除掉,但若以他当年的硬冷的性子,皇上要想从他口里问出虎符的下落怕是不成,想着,他沉吟道:“皇兄上次使了美人计令戴综和五哥彻底翻了脸,何不再用一次美人计。”

    皇帝若有所思,眉头皱的很深,只缓缓道:“鹦鹦爬上老五的床被戴综捉了回去,戴综竟然没杀她,这也是件奇事。”

    “莫非戴综对鹦鹦动了情,舍不得杀?”

    皇帝冷笑一声,脸色变了几变:“戴综向来不为美人而折腰,如今老了倒肯为鹦鹦而折腰了,据鹦鹦传来消息,戴综将她捉回去依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到一时生气将慕容府派出的另一名侍女飞燕给杀了,朕竟不知他究竟打得是何主意了。”

    “若他真一时动了情,心里深恨鹦鹦被别人玷污了,却又舍不得杀了,可不就拿鹦鹦身边最要好的姐妹杀了来解气了,况且厉横前往南方攻打慕容剑旗开得胜,戴综见慕容家兵败如山倒,杀了慕容家送来的一个婢女也不足为怪,依臣弟的意思,兴许在虎符之事上,鹦鹦还真能起点作用。”

    皇帝脸忽起怒色,气咻咻道:“厉横那旗开得胜得了什么胜,他带兵偷袭慕容剑的军营将慕容剑的军队确是打退了,还让对方损失了五百余名士兵,可他也不想想,慕容剑派兵劫了他的粮草,偷偷运走粮食二千石,还烧毁了五千石,他带的兵力本就粮草不足,如今国库空虚,为着宁西治灾运粮草的事,朕还是用了如意的主意,他今儿一早先报喜功,后又请旨户部赶紧调拨粮草一万石。”说着,他脸色越来越红,又喘了几口大气,才稍许平静下来,“他死在南边不要紧,耽误了朕的大事才是最要紧。”

    瑞亲王一惊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今儿我听到消息说他旗开得胜了,却不想是这样胜的,那皇兄准备如何处置?”

    皇帝揉了揉胸口,吐出一口恶气道:“朕可没那么多恩典施给他,今儿早朝你没来,朕的舅舅在早朝之上还上了折子给朕,朕还未发一言,倒有一大帮子老臣跟着舅舅的屁股后头说军情不容耽误了,还一起联名递了折子给朕,让朕从速运粮。”

    “皇兄息怒。”瑞亲王又问道,“那粮是运还是不运?若得罪了那帮老臣也够受的,再者,若皇兄不下圣旨,怕是丞相要去太后跟前求情儿了,后天就是太后生辰,皇兄也不想闹的让太后不愉快,何况太后为着五哥的事已伤了心,也不能令她再增烦忧之事了。”

    皇帝站起身子,焦燥的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又望着窗外那片大好晴光融暖秋色,心里早已的打定了主意,回过头来道:“今儿朕已在朝堂之上宣布厉横革职留任,让他戴罪立功,他好大喜功,还敢请朕运粮草给他,既然慕容剑能劫了他的粮草,他身为神勇大将军也不能徒有这虚名,自然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劫了慕容剑的粮草大营才是,朕给了他十日期限,若他无能,朕自当派别人去剿灭叛贼。”

    “皇兄。”瑞亲王劝慰道,“讳败冒功不仅厉横会犯,诸多将领都会犯此错误,这乃是积年恶习,皇兄也不必为此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只是皇上下了旨意,丞相难道没说什么?”

    “他见朕动了真怒,倒也未敢再说什么,顶多就是跑到太后那儿去说三道四,朕派了如意去太后身边,就是让她照看点太后,省得太后急出什么病来。”

    瑞亲王思索良久又道:“这件事有错在先的是厉横,就算丞相真跟太后说什么,太后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想来也不会为难皇兄。”

    皇上嘴角隐出几缕淡淡的冷笑,他本来就不准让厉横能活着回来,一来他正好借此机会蚕食厉家庞大的势力,省得在平定蕃王之乱,诛灭了慕容家之后,厉家日渐坐大,二来厉横竟然逼着一名女子上吊身亡,若那名女子是普通的民女也就罢了,偏偏是阿胤的正妃,叶蓁蓁的表妹,本来那女子已经订好了亲事,结果厉横看上她,却胆大包天的半点也不忌着那女子的身份将她偷偷绑走就奸污了,那女子一气之下上吊自尽了。

    太后得知此事专程找了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那女子不是厉横亲手所杀,而是自尽的,阿胤也从未为了此事在自己面前讨过半点情,不过就是怕自己难做罢了,为着此事,叶蓁蓁足足有十余天没跟阿胤说一句话,当然这人家的夫妻闺房之事他本也不得知,他只是听平阳提起的,虽然自己明里不能给阿胤一个交待,但暗里杀了厉横也可平了阿胤和尘希心里的这口恶气,当时打掉厉横牙的根本不是那女子的什么情郎,却是尘希,既然太后有意遮盖此事,也命人再不许提起,这段公案倒成了个隐秘所在了。

    民间也只传闻厉横霸占民女,被人情郎打掉了牙,又嘲笑厉横是个名不副实的草包,被人情郎一巴掌就把牙打掉了。

    皇帝想着又道:“若不是顾忌着太后,怕伤了她的心,朕也无需这么难做了。”他微顿片刻又道,“好在如意能讨她欢心,即使太后气着了,也有她在旁边调理着,朕也可以稍安了。”

    “说起如意,臣弟不想她到有那样的肝胆,肯为皇兄舍命。”

    “唉!”皇弟长叹一声道,“离忧却也肯为她舍命了,若那日不是离忧,怕是这会子她有再高的医术也要魂归九天了。”他眉色微一凝滞,又漫不经心道,“听闻那玄洛公子是个久病之人,怕是不能长命吧!”

    “皇兄难不成想改了主意?”瑞亲王心里仿佛有根神经被皇上的这一句话牵动了一下。

    “朕答应如意不会违了她心意将她指了人,不过是因为听你说如意有了心上人玄洛公子,朕只是在想,若那个玄洛公子死了,如意没了心上人,朕兴许可以将她指婚给离忧了。”他眉头越蹙越深,到最后两道眉已快拧到了一处,“朕不是嫡子,更非嫡长子,阿胤,你知不知道曾经为了嫡庶之别,朕又忍了多少气,所以朕有了自己嫡长子便十分疼爱,澈儿虽不成器,但他却是朕这么多儿子之中唯一一个没心眼的,朕总想着再给他些机会,虽然论文才武略,他比不过离忧,连离云也比不上,但离忧有一半楚夏血统,朕每每想到楚夏王想要扶持离忧登上大位就觉得恼忿,朕想立谁做太子岂容别国之人暗中筹谋,况且就算楚夏王不干预我天纵国事,离忧他朝若登基到时外戚干政也是大祸患,而离云是个沉默寡言心计深沉的,况且他母亲的身份委实提不上,离楚又是个瞎胡闹的,朕想着还是澈儿最好。”

    皇帝后面说的一大段话瑞亲王根本没听清,他的思绪在皇帝说若玄洛死了,如意便没了心上人,皇帝这分明是起了杀掉玄洛之心,他知道皇帝心里其实非常看重七皇子,但又不想将江山交给他,心里或许隐着对离忧的那一点点怜惜和愧疚,所以想在感情上成全了离忧,可倘或皇上知道了玄洛的身份,他还还会说这番话么?

    那一句玄洛其实就是绾妃当年留下的孩子如骨鲠在喉一般,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只卡在喉咙里戳的人生疼,若皇上动了心思想杀一个人,那人必难逃的掉,这么多年,但凡皇上明里暗里的想杀了谁,至今还没有一个漏网之鱼,死,不过就是一个或早或迟的时间罢了。

    他呆呆的望着横隔在依兰阁与书房的一架湘锈红缎凤穿牡丹的挂帘,牡丹红的似火,凤凰耀的似金,虽然绣功算不得上乘,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但却是皇上最珍爱的,因为这幅挂帘却是当年的绾妃第一幅绣品,而且也是唯一一幅,因绾妃生活在图然,图然女子不像汉家女子讲究女红,所以绾妃并不精通女红,只是略通一些,入宫后她无时便陪在皇上身边,一个看书批奏折,一个剪烛刺绣,那幅绣品却是在那时完成的,只可惜物是人非,绾妃离奇失踪,竟然还生下了孩子玄洛,这中间的内情连他也不得而知。

    皇上见他一味沉思,只疑惑道:“阿胤,你发什么呆?”

    瑞亲王目光一滞,抬眸望着皇帝思虑片刻道:“皇兄,或玄洛果真死了,兴许如意的心就死了,她虽然表面看着温和却是个极为刚强的人,到时若闹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朕也未必会那样做。”皇帝沉吟道,“朕素日里听闻玄洛公子少年英才,世都传他有天人之姿,朕倒想在战乱平定之后召见他,朕倒要看看他比朕的儿子强在了哪里?若他果真是个有才能的,兴许可以为朝廷所用。”

    “皇上,玄洛他……”瑞亲王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皇上疑惑道。

    “没什么。”瑞亲王转口道,“臣弟只是觉得他身体不好,不适宜在朝中为官。”

    “难道如意那样好的医术竟治不好他?”

    “就算如意医术再好,也未必能医得了全天下的人,更何况有些毒并不是如意就能解的。”

    “什么毒?”

    “血衣天蚕蛊毒。”

    皇上微微沉思,有风从窗棂里吹进殿内,吹动凤穿牡丹挂帘摇摇晃动,如血色波浪般此起彼伏,鼎内正冒出的轻烟一时散的无了形状,因是迎着风将那缕香气吹到皇上脸上,却是幽香之气更加浓烈了些,恍惚让人如坠云雾之中,他曾听说过种蛊毒,若非恨至深,一般人不会轻易下此蛊,因为这蛊太过珍贵,而且太过阴毒,他沉了眉头问道:“他如何会中这种毒的?”

    瑞亲王茫然的摇了摇头道:“连臣弟也未曾得知。”说着,他若有所思的长叹了一句,“皇兄,臣弟劝皇兄放下将如意指给离忧的念头,皇兄更不能派人伤害了玄洛,否则皇上必会后悔的。”

    “阿胤,你的话朕听不懂。”

    “或许等皇兄看见他的那一天就懂了。”

    皇帝益发疑惑了,幽幽道:“听你这样一说,朕倒想立刻召见他了。”

    瑞亲王嘘了一口气,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与玄洛是好是坏,只岔开话题又问道:“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宗政无影?”

    “秋后问斩。”皇上简单的吐了四个字,又叹道,“说起宗政无影,朕就想到宗政煦,若论起当年朕和他也算……唉……”又是一声长叹无比惋惜道,“这往事再提也是徒增伤感,朕并无杀他之意,更无诛杀宗政一族之意,他却死的奇了。”皇帝说完就静默了,面上却是阴晴不定。

    ……

    太后的六十大寿寿宴设在御花园浣林台,因着皇帝崇尚节俭,所以太后也不打算大肆操办,纵使如此还是热闹非常,园内灯若流火,香烟袅绕,时而细乐声喧,就连清华池畔每一株树上都用通曹绸绫纸绢作势缠绕在枝干之上,上面还悬灯数盏,清华池内荷荇丝鹭之属,皆系珍珠螺蚌鸟羽制成,暮色渐浓,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宫人们一一点起红烛灯盏,端着是璀璨光华,珠帘绣幙。

    申时一过就有众嫔妃带着一群宫女踏莲步遥遥而来,众人缓缓落座,皇亲贵胄,王公大臣俱按序而坐,虽然人多,却丝毫不显杂乱。

    稍顷一声高亮而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行礼,皇上高坐在髹金雕龙椅之上,身旁则坐着厉皇后,瑞亲王莫胤居于东侧首座,西侧首座则是晋西王,下首六王定淮王,七王镇北王,一个个端直高座在那里,偶而交谈几句,晋西王阴沉着脸,他比皇上少三岁,却好似比皇上还要老上几岁,两鬓斑白,一张脸又黑又瘦,依稀辨着与眉眼之间却与皇上与几分相似之处,他手里拿着块和阗玉扇坠,不停的在手中把玩着,眼里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瑞亲王轻声道:“如今老十可是都爬到咱兄弟的头上去了,瞧瞧他坐在哪里?咱兄弟又坐在哪里?”那声音虽小,却冷的瘆人。

    “五哥说的一点也不假,老十自来会就势爬坡,哄着皇上只信他一个人,倒让皇上把五哥这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忘到后脑勺去了。”定淮王义愤填膺道,不过纵使他再不愤,也只敢小气议论着。

    镇北王却是一言不发,单听着他二人说话,晋西王叹息一声道:“当年我自请去晋西那等荒凉之地,皇上也就腿儿搓绳的封了我个晋西王,只是晋西再好,怎比得京城好,何况晋西还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定淮王正欲答话,忽听内侍高喊了一声:“太后驾到!”

    从人急忙起身,帝后亲自率众迎了出去,流光溢彩中,太后的手扶着如意稳上入内,太后看着台上帘卷虾须,毯铺鱼獭,说不尽的富丽堂皇,太后心内叹息,终究是奢华太过了,皇帝连早膳都吃的那样节省,但为着她的寿辰就弄的这般繁华,看来皇帝还是很把他这个母后放在心上的。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福寿绵延。”众人叩拜道。

    帝后又跟太后行了礼,如意只听见满耳的叩拜和祝贺之声,太后眼神祥和慈悲,入座后命众人起身又笑道:“今儿为着哀家的寿辰倒让皇帝破费了。”

    皇帝笑道:“母后六十大寿乃万民共襄盛举的喜事,自然应该隆重些。”

    太后脸露喜悦之色,笑道:“今儿既是哀家的寿辰,哀家必要痛乐一番,这儿花好酒香,众卿家只管热闹,休要拘束着了,都要尽兴才好。”

    众人齐齐应道:“是!”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相继的说些讨好的话儿,太后尽管听着,脸露淡笑,今儿一早就收到了诸多大礼,什么金身佛香,紫金如意,海南黄花梨木佛珠应有尽有,太后都不甚在意,唯独皇上亲自为她寿辰熬夜所绘的观音像,她最为珍视,早早的就叫人挂在了佛堂之中,再者就是如意的纸绣百寿图,她极为喜欢,每个寿字都是不同的书法,百种字形却又凑成一幅完整的金黄寿字,却丝毫不见违和不谐之意,却是一幅难得的精品之作,放眼整个天纵,再寻不出第二幅来。

    当然,让她挂念的却还有晋西王送与她的一串莲花佛珠,颗颗莲花皆由他亲自雕琢。

    这两天她心情有诸多不顺,澈儿受了皇帝申斥,晋西王的大儿子,也是自己嫡亲的孙儿又死了,还听大哥说自己的侄儿在南方粮草被烧,再加上有刺客夜袭皇上,若非如意舍身救驾,说不定她连这皇帝儿子都失去了,虽然有惊无险,但到底是心有余悸,若非如意这朵解语花,开心果陪着她,怕是她已经病体沉疴了,哪还有力气做这六十大寿。

    只如意既是她的解语花,亦是她心头一块心病,那晚离忧为如意吸毒已是肌肤相亲,而她亦试探过澈儿的意思,澈儿竟无心如意,若果真如此,她的心也是白费了。一旦如意被皇帝指婚给离忧,澈儿的太子之位就更悬了,这会子如意又有了救驾之功,皇上待她也益发看重了,她想着寿宴之后问问皇帝的意思,让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儿。

    正想着,晋西王却上前凑趣儿道:“母后,儿臣好些日子没见到您,怎么瞧你坐在那儿倒好似跟皇后娘娘成了一对姐妹儿似的,母后赶紧告诉儿臣有什么返老还童的法子,儿臣也回家试试去,如今儿臣瞧着母后却像是在开放在清晨最盛的牡丹花儿一样,雍容华贵,气质高雅,连日月之光辉都比不得母后。”

    “猴儿,猴儿,还和从前一般嘴里再没半点正型,竟拿这些糊话来哄哀家开心,没的说这些就些打嘴,哀家都老了,哪还能像牡丹儿花。”太后虽是嗔怪之声,那眉眼间却带着融融笑意,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年轻儿的,况且近日她的确年轻了不少,喝了如意调制的茶饮,连白发都少了许多,她半觑着眼,又看向晋西王道,“哀家瞧你又黑又瘦了,却是老了不少。”

    “儿臣待在晋西,日夜思念母后,再加上……”他眼里微有泪意,却很快将泪意收回,脸上露出笑来,那笑虽在脸上开了花儿,但也掩盖不了那抹阴凉之意,“不提那些也罢,今儿是母后的寿诞之日,儿臣心里实在开心,又想着素日里不能在母后面前尽孝,实在是心里有愧,今日能让母后笑一笑,儿臣也算略尽了做儿子的心意,何况儿臣说的也不是糊话,却是最真的话。”

    晋西王一说完,定淮王,镇北王随声附合,各种赞美之词如春雨般落在太后的心田,皇后心里虽有不忿之意,但始终将那端庄的笑保持的恰到好处。

    如意心想:这晋西王也太大胆了,为了哄着太后开心,说连日月都比不过太后,日月之辉等同帝后,他又说太后和皇后好似姐妹,在美誉了太后的同时却将皇后置于何地,这不明摆着说皇后老嘛!不过皇后倒的确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就算当众受再大的嘲弄,也是将雍容华贵之气保持到最好。

    最关键的时,晋西王明里暗里提到他不能在太后跟前尽孝,其实就是想自己能被调回京城,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想来晋西王也知皇上忌惮他,所以他反倒不怕了。

    太后眼望着自己的亲儿子变得这般苍老,心里未免有些唏嘘和疼惜,况且他连失两子,才四十的人,已是半白了头发了,不管他做过什么,终归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岂能没有一点疼惜之意,想着,太后徒增一丝伤感,喜悦的脸上又落寞了几分。

    她叹了一声道:“哀家哪是牡丹花儿,皇后才是牡丹花儿,哀家年岁大了,也只能做那落红花瓣儿,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皇后唇角蕴着最妥贴的淡笑,笑不露齿却温和大方:“母后若成了化作春泥的花瓣儿,那臣媳岂不是连春泥都做不成了,顶多也是就春泥旁边的几粒细碎的小石子儿,到哪里去找这样风华正茂,国色天香的春泥呢?”

    皇后一语引得众人曼声一笑,平阳公主淡淡道:“若连母后,皇嫂都成了春泥石子儿,那我岂不成那脚底流沙了,风吹吹就散了。”众人又是一笑。

    皇帝虽未说话,但眼角间也隐着几许笑意,只是那笑微有些冷,只略微的从晋西王的脸上扫过,晋西王又抹了额头上的一把汗道:“皇后娘娘不亏是国母,说出来的话果然不一般。”

    太后笑道:“皇后的话,哀爱听着很是称心呢。”

    晋西王心里很是不快,但面上还是作出笑来:“母后称心就好,母后称心,儿臣也就称心了。”

    他想着太后句句袒护皇后,就是袒护皇上,他原本不过想借机试探罢了,毕竟太后是他的亲娘,对他总有几分真情的,他想让太后开口命皇上将他调回京城,只是太后不松口,还处处护着皇后,想必自己想回来也是万难了,皇后是厉家人,这就是最大的障碍,想当初他打了多少饥荒要娶厉醒,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厉醒,只是因为厉醒是最适合做妻子的人,因为一旦娶了厉醒就等于得到了母后乃至厉家的鼎力支持,偏生太后将厉醒嫁给了莫战,显而易见,太后心里的天平早就偏上了莫战,到底是他奢望了,唯有自己争夺了这天下,才能将一切都践踏在脚底,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不用小心翼翼的试探任何人,哪怕那个是他自己的亲娘。

    太后面带微笑,皇后又吩咐司膳房掌膳传令开席,一时间觥筹交错,道不尽的热闹繁华,席间,忽然晋西王突发疾病,牙关紧闭,晕倒在地,把太后唬的个半死,连忙叫如意前去看看,如意一搭脉便知晋西王必是要装病回京,赌的不过是太后待他还存在一丝母子亲情罢了。

    如意也不便于当众说破,只得施针扎了晋西王的人中穴,晋西王醒来,太后长舒了一口气,晋西王望着如意竟然一怔,嘴张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又对太后声情并茂,将煽情之处演到极好,惹得太后恨不能立刻让他回了京城承欢膝下。

    他已失了两子,又被平南王重创,就算有那谋反之心也该无力了,不能总将他放在那荒凉之地,何况他身子这般虚弱不堪,自己瞧着也大是舍不得,但就是再舍不得,她也不可能当众对皇帝提出任何要求,反让皇帝难做。

    太后与晋西王又说了两句体已话儿,便笑道:“母后,臣媳素闻福瑞郡主才艺非凡,今儿趁着母后的寿宴何不让她表演一番,岂不更添乐趣。”

    鄂贵人接口道:“若论寻常表演看着多了也无趣,况且今儿个宫中众姐妹都想为太后献礼,以博太后一笑,不如咱们拈个阄儿,谁拈到什么就表演什么,拈到空白揪儿就不表演,这样在时间上也不耽误,又不显得厚此薄彼,岂不四角俱全,新鲜有趣儿。”

    皇后笑道:“你这主意倒好,只是若拈到的却不会,又作如何是好。”

    愕贵人笑道:“那就罚她讲个笑话儿,一定能惹得太后发笑,不然就罚酒三杯如何?”

    太后又笑道:“听着却有趣儿,就按你说的来。”说着,又转头问皇上道,“皇帝,你可怎么说?”

    皇帝笑道:“今儿都凭母后定夺。”

    不一会儿,鄂贵人命宫人取了写好的阄儿,又放在了一个刚能伸进一只手的青花缠枝的瓷瓶儿内,除了卫妃有孕在身不便拈阄表演,其他众嫔妃都拈了阄儿,也有拈着的,也有拈不着的,拈着的自是欢喜,难得见天颜一次,可不要好好表演一番,拈不着的心里却不开心,但表上也不敢表现出来,都静静的退下。

    如意展开一方淡粉纸笺儿,上面用小楷写了四个字儿:凤落明月。

    如意双手微微将纸笺儿卷起,明欣早迫不及待的问如意道:“如意姐姐,你可拈着什么阄儿了?”说着,她伸手拿过如意手里的阄儿慢慢念到,“凤落明月。”她摇了摇头,“这是个什么意思,是歌还是舞,我竟没听过。”

    皇帝脸色一动,皇后却笑道:“是谁那般促狭,竟弄这样的给福瑞郡主选了,也难怪明欣从没听过。”说着,又对如意甚为和蔼道,“如意,你若没听过,便说个笑话儿给太后听听,能引得太后笑了,便算你过了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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