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两个老人,无儿无女要这么钱干嘛?”
白狐裘公子沉吟。那个顾神医脾气确实很怪,但是那个姓李的老人看起来才真的不简单。
他来到这,这么多天了,都没发生什么。如果他们心怀不轨,早就动手了。他每天都要金针走穴,排清余毒。天天都有下手的机会,但是他现在还很平安。
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他觉得身上不再软绵无力。不知道武功有没有失去?这是他最担心的。希望能如顾神医所说,一个月后能恢复如前。
“公子,早些休息吧。晚上还要针灸,要折腾一个时辰呢!”公鸭嗓子扶着白狐裘公子睡下。
然后轻手轻脚走出屋子,又看了一眼闭上眼的公子,把门轻合上。
他下意识地朝门口望了一眼,不知那个孩子是不是等在门口。估计没什么戏,那顾老头连个药童都没有,脾气怪得很,怎么可能收徒弟?
韩琅等了很久,坐地上等,站起来等,来回走着等。白狼则安静地伏在一边,懒懒散散地半合着眼睛。
大约两个时辰,韩琅觉得肚子饿了,她掏出食物啃了起来。而白狼则瞄了她一眼又低下脑袋,继续休息。它捕食一次,一整天都可以不再进食。韩琅终于明白,白狼不喜欢吃熟肉,喜吃血淋淋的生肉。
当顾之上和师弟背着药篓从后山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约莫十岁的野孩子,头发蓬乱、脸庞黄瘦,穿着兽皮的衣服,蹲在地上大口啃着肉。
韩琅惊觉白狼的异动,也抬起头看着眼前走近的两个年纪都很大的白须黑发老头,他们精神矍铄,仙风道骨,而后面的那个老者则更挺直飘逸,脚步轻盈。但是韩琅眨巴着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胡子白成了雪,但是头发却乌黑发亮没有一丝黄白。
跟着后面的那个老者目光炯炯地看着韩琅。
这孩子不错,骨骼匀称,眼睛透着精灵,是个好苗子。
前面那个老者嫌恶地嚷道:“哪来的野孩子?走!走!走!”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朱红色的大门走去。
韩琅知道,他就是公鸭嗓子口中的那个“怪老头”,顾不得手里的肉,慌忙起身,拦住疾步而行的老者:“拜师——”然后“咕咚”一声跪下。
前面那个白须老者就是人们口中的顾神医顾之上,而后面的这个老者便是他的师弟,姓李名韬声,他负责采摘草药,晾晒草药,护卫药庐还有做饭、打柴,但从不与人看病。
顾之上不屑地说了句:“我不收徒弟,赶紧走!”然后冷漠地绕过跪着的韩琅。而身后的李韬声则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跟着师兄离开。
韩琅看着两个人从身边走过,眼里是沉重的失落。
她跪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她不信人的心是铁石心肠,兴许自己心不够诚。
于是,韩琅决心跪求,希望顾神医能看清她拜师的坚定。可是三天后,韩琅体力不支,晕倒在地。白狼围着韩琅呜咽两声。然后转身跑向后山,他要抓些猎物给韩琅吃。
韩琅没有知觉地躺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白狼已经去了后山。一双白底青鞋走到她的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留意到孩子脖子上露出的绳线,好奇地拿出来,仔细看了看,然后什么也不做,又走了。
“师兄,那孩子真的不错。”李韬声一边研磨着草药,一边对正在配药的师兄顾之上说道。
“哼!不错?不错,你怎么不收他?”顾之上带着愤然不平的语气说道。
李韬声愣了愣,眼神黯淡下来,“算了,不过一条人命,没什么大不了。”过了一会儿,李韬声接着说:“这个孩子,身份不简单。”
“什么身份?”顾之上放下手里的草药,好奇地看着师弟。
“他身上有一块玉佩,据我所知,那是朱凤氏的凭证。”
“朱凤氏?你是说,他是南火国的皇室?”顾神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如是皇子皇孙,怎么可能流落到咱们北冰国?估计是假的!喜欢冒充皇室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这个,皇家秘事,岂是你我这等平民所知?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辛秘之事,不能公告天下呢!南火国历来是女子为帝,可是当今女帝却立了一皇子为太子,很是奇怪!”李韬声捋着胡须纳罕道。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谁当皇帝不一样,反正又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只要不涉及神医谷,什么都好。再说,师父叮嘱过我们不能插手皇宫之事。这孩子自生自灭吧,我们不能收。”顾之上不屑于了解这些皇家隐事。
“师兄所言甚是。”李韬声终于不再说什么。他这个师兄脾气本就古怪,又经过二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更加顽固。
故而,韩琅的身份、死活,在顾之上眼中无足轻重,如同蝼蚁一般。都说医者父母之心,而神医谷的人,心未免太狠。
门外的韩琅奄奄一息,等着变换的风云。
标题出自元代鲜于必仁的《折桂令·卢沟晓月》
出都门鞭影摇红,山色空濛,林景玲珑。
桥俯危波,车通运塞,栏倚长空。
起宿霭千寻卧龙,掣流万云万丈垂虹。
路杳疏钟,似蚁行人,如步蟾宫。
译:在拂晓的霞光中摇动马鞭,驱马驶出京都城门,只见,山色迷茫,山林景色空明。急流危险,卢沟桥横卧其上;桥面宽阔,车马从此可远达边塞;栏杆高耸,倚天而立。卢沟桥犹如一条千寻长的巨龙从夜雾中腾空而起;又像万丈彩虹从云端直扑水面。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燕山的晨钟,路上行人如蚁,密密麻麻,好像行走在仙境月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