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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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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弯身抱着曲明倩,大步上离开。去了隔壁院子里,翻找出药箱,替她处理伤口。

    曲明倩脸色苍白,唇瓣卡白,没有一丝血色。尽管凤鸣尽量控制了力道,可她依旧是骨头被一把锯子,一下一下的拉锯着痛,锥心刺骨!

    汗水打湿了头发,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这非人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凤鸣帮她清理好碎裂的骨头,眉头紧拧成结,他看着都心口紧揪着痛,可她一动不动,仿佛不知痛苦。回想到方才的那一幕,心有余悸,若是再偏差一分,砸上的是她的脑袋!

    “下一回做事,要带脑子!”凤鸣看着她面色青白,忽略掉心头那一抹异样。口气恶劣!柱子倒下的瞬间,他能躲过,只是被她突然扑过来,动作迟缓了一下。

    曲明倩扯着嘴角,笑了笑,发现笑的极为的僵硬,干脆也不笑了。

    眼皮子沉重,颤了颤,缓缓的合上。

    凤鸣看着桶镂里,那染满血迹的纱布,心头陡然一软。放缓了口气,蹲在她的面前:“你可知,你的手算是废了!你是东月国的骄傲,他们的将军,这只手以后再也不能动弹,你不后悔?”

    曲明倩迷迷糊糊的听到凤鸣絮絮叨叨的话,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不以为然的说道:“右手废了,还可以用左手。你没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很简单直白的一句话,令凤鸣心底震荡,翻涌着激流。眸子暗了暗,替她盖好被子,步履沉重的离开。

    曲明倩费力的睁开眼,看着凤鸣不在,龇牙咧嘴,几乎要痛抽过去。动了动脖子,昏睡了过去。

    曲明倩夜里因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凤鸣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待她烧退了,已经是几日后。寄夏山庄的事情,已经处理好,凤鸣收到了长福送来的信,目光幽暗晦涩。

    “京都有要紧的事?若是如此,我们便启程回去。”曲明倩右手一动不能动,服帖的搁在床上。

    凤鸣忧心她的伤,即使是有仙丹灵药,也经不住这长途跋涉。

    “不要紧,我这伤也不算什么,以前上战场,比这还严重,不都随便包扎,继续上战场作战?这会子,倒还能躺着休息。”曲明倩没心没肺的说道。

    凤鸣心中不是滋味,上战场再严重,也不过是皮肉伤,她的肩胛骨都已经粉碎。能活命已经算是她的造化,就怕一路劳累奔波,恶化了稳定下来的伤口。

    心中是钦佩她,有一股子男人都比不上的韧劲与隐忍。

    “不急。”凤鸣扔下这一句话,便出去了。

    曲明倩不想成了他的累赘,在这休息的三日里,软磨硬泡,终于让凤鸣答应回京都。

    曲明倩虽然有着男人的豪爽性格,却又不失女子的细腻,她以前能毫无顾忌的追求凤鸣,那是两个人摆放在同等的位置。而今,她便要有所收敛。因为她让凤鸣觉得亏欠了她,若是继续如以前那般,凤鸣或许会碍于对她的愧疚而接受,她有自己的骄傲,要么是因为爱她接受她,要么不爱她便拒绝。

    可就是因为一念之差,将二人的位置,推上了尴尬的局面。

    曲明倩看着动弹不得的右臂,轻轻叹息,或许真的要放弃了。

    ——

    京都

    皇帝驾崩,躲起来的荣贵妃,雍容优雅的回来了。

    皇后一族被斩,逍遥王若是继位,他没有生母,那么她的身份将是后宫最尊贵之人。

    难道还怕被沈青岚追杀?

    之前之所以躲起来,那是因为她是被贬的后妃,如今不一样了,她风光的回来,又岂是沈青岚能随意拿捏的人?

    可,留着沈青岚,终究是一个祸害。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绝!

    韩老夫人进宫奔丧,看着素衣的荣贵妃,心中叹息,终究是执念太深,她已经无力劝阻。

    荣贵妃见到母亲,走过来,想要说几句话。韩老夫人见她走来,与身侧的儿媳一齐离开。荣贵妃脚步顿住,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拧紧了手中的帕子。

    在人群中,搜寻到沈青岚的身影,荣贵妃敛去眼底的情绪,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缓缓的走过去,脚上的伤已经完全被治好。在她的身侧停顿,斜眼道:“世子妃近来憔悴了不少,可没有那日的风光。”

    沈青岚面色苍白,整个人清减了许多,穿着宽大的素衣,更显纤柔孱弱。

    闻言,清浅的一笑:“别来无恙,贵妃娘娘。”

    荣贵妃一怔,倒是没有料到她到如今都这么从容淡定。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是啊,别来无恙?”

    沈青岚清澈的眸子,对上荣贵妃别有深意的眼睛,恭贺道:“祝你达成所愿!”

    荣贵妃嘴角颤了颤,紧了紧手心,强压下心底的怒意,笑着颔首,走进了内殿,周旋在诸位夫人中间。

    沈青岚望了眼晴转多云的天气,便知今日定然不是个太平的日子。

    尽量少往一旁走动,一直与齐景枫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期间对上荣贵妃意味深长的目光,也不慎在意,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可以出宫。齐景枫被逍遥王拖住,有要事相商,揉着酸痛的肩膀,一个人随着人潮出宫。

    翌日天空刚刚亮,沈青岚便又要进宫。收惙好,坐上马车,缓缓的朝宫中行驶。大街上清清冷冷,没有几个人。马车轱辘声,格外的清晰。

    陆姗掀开帘子,朝外张望,看着关上门的铺子,垂落了车帘。

    沈青岚瞧进眼底,笑着打趣道:“怎么,担心他没有吃好?”

    陆姗冷漠的脸上,飞上两抹红霞,难得的羞赧。“属下给世子爷看看可有合口味的早膳,他吃不惯宫中的膳食。”

    “哦?”沈青岚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世子爷可不吃炒年糕。”

    陆姗头低垂,没有再吱声。

    沈青岚掀开帘子,正欲逗弄陆姗几句,突然,看到小巷中,一个穿着灰袍,带着帷帽的人,手中提着一个女子。心中一慌,立即让马车停下,不等放下木梯,朝着小巷急急的走去。

    “世子妃,您瞧见什么了?”陆姗紧随其后,小巷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红玉,那是红玉!”沈青岚分明看到安平抓着红玉。

    心中一沉,纳兰卿明明带着红玉去了隐族,因为身上的毒还没有全解,将红玉留在隐族调养,怎得一会的功夫,就落在了安平的手中?

    难道又是慕容清云在其中搞鬼?

    沈青岚往回走,突然,看到安平抓着红玉站在高墙之上。

    “陆姗,拦住她!”沈青岚疏忽大喊着陆姗,指着高墙。

    陆姗一看,果然是红玉。立即追赶了过去,沈青岚想要追着一起过去,被引出了城。

    沈青岚心中警觉,打算往回走,唤上暗一,去帮助陆姗脱身。自己则回马车,突然,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穿着黑色袍子的安平,带着面罩,居高临下的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沈青岚,眼底闪过幽绿的光芒。

    袖摆中露出一双手,手上长满了黄豆大小的脓包,只有掌心是完好的。抓着沈青岚,几个飞跃,便到了林子深处的断崖上。

    山峦延绵起伏,断崖处有一座断魂桥,通向另外一边的断崖。

    听人说,这个断魂桥受过诅咒,只要在这桥上坠亡的人,魂魄便会留在这里,无法轮回投生。若是烧死在断桥上,便会魂飞魄散。虽然是传言,可安平就喜欢这恶毒的法子,说不准就奏效了呢?

    何况,就算无用,她也得死。不过是多走些路途罢了!

    随手将沈青岚扔在桥上,断魂桥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行走,两条粗铁链,凿进山壁里,而后在铁链上,架着宽木板,上面有两根到腰际的铁链,用来扶手保持平衡。

    山峰极高,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迷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景致。偶有飞鸟掠过无痕,只听见一声啼叫,翅膀扑凌的拍打声,却能让人无故泛起鸡皮疙瘩,升起一阵恐惧。

    沈青岚抛掷在断魂桥上,桥身剧烈的晃荡,耳边吹刮着呼啸的风声。

    沈青岚悠悠转醒,看到站在山崖上的安平,坐起身来。一阵晃荡,惊慌失措的紧紧抓着铁索,望着下方,云雾翻滚,根本望不见底。

    安平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准备好的火把拿出来,用火石点燃,扔在桥上。

    “轰——”

    火光霎时冲天。

    沈青岚心中骤然一惊,桥上浇了火油!

    她想要爬起来跑,可是桥身不受控制的晃荡,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的更加厉害。

    沈青岚紧紧的抓着铁索,朝另外一头跑。边跑便将脚下的木板给踢下去,这样切断火源。

    安平目光阴沉,看着沈青岚渐渐要逼近了那边的断崖,身形一闪,落在沈青岚的前面。

    沈青岚看着她的手,便知道安平已经练成了毒人。

    不能强硬的攻击她!

    她身上的毒液,都能腐蚀了铁索,更何况是人?

    紧了紧手心里的东西,沈青岚等待着时机。后退了几步,脚踩空了,猛然抓紧了铁索,稳住了身形。

    安平看到沈青岚手中的东西,阴毒的笑了几声,仿佛凄厉的厉鬼。

    沈青岚心中一惊,暗叹一声糟糕,露陷了!

    安平眼底有着鄙夷,这个东西就想取她的性命?手握成爪,朝沈青岚的脸抓去。

    “嘭——”

    银光一闪而逝,扎进了安平的手腕,安平快速的避开,依旧不可避免的划破了她的手背,毒液渗透,滴落在木板上。

    呲啦——

    木板冒着白烟,灼穿一个洞。

    沈青岚眼皮子一跳,虽然知道这毒很厉害,可是亲眼所见,心忍不住颤了颤。

    安平毫不在意,她根本就不怕痛。破的是手背上的脓包,没有伤到她的血肉。目光阴森的望向崖边,一袭红衣妩媚的女人,右手臂上,缠绕着纱带。眼底闪过不屑,步步紧逼沈青岚。

    “不要过来!”沈青岚见到曲明倩,心中暗自焦急。攥紧了手中的物件,打开了开关,没有动,等着安平接近她,好一举击中。

    曲明倩哪里知晓沈青岚的心思,看到她有危险,脚尖一点,落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安平,双脚踩在铁索上,镇定的说道:“你后退,我上的时候,转身跑!”

    沈青岚眼底闪过焦急,她虽然危险,可若是刺中了安平,便能解决了她。如今,曲明倩一搅局,断然是没有方才那么好的时机了。

    安平根本没有把曲明倩放进眼底,从她方才的精准度看来,不是擅用左手的人。

    露出倒钩爪,手段狠辣的挖向曲明倩的心口,曲明倩踢腿挡住,步步紧逼,安平没有动,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等着曲明倩将她左手上的利器扎进她的身上。

    “不要刺她!”沈青岚大声喊道,可惜已经迟了,来不及多想,沈青岚跑了过去,将手中的匕首扎入安平的体内。

    毒液飞溅,一抹红如闪电般飞掠而来,翩若惊鸿,千钧一发之际,将曲明倩给带离。一脚将沈青岚给踢开,沈青岚稳不住的趴倒在桥身上。

    安平看着身体冒白烟,难以置信,沈青岚那把匕首上涂抹着化尸粉!憎恨的瞪着沈青岚,铁钩刺向她的咽喉,白影一闪,抱着沈青岚退开数步。可安平身上中了化尸粉,毒液流淌了一地,齐景枫抱着沈青岚回到了断崖。

    安平见落了空,她与齐景枫交过手,断然不是他的对手。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转移了目标,手中的铁钩勾住凤鸣踢到沈青岚的脚,往回一拉,一掌拍在凤鸣的后心。

    凤鸣不能躲闪,否则,那一掌便落在了曲明倩的身上。安平用了十成的功力,凤鸣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用尽全力将曲明倩推上断崖。安平却如疯子一般,缠上了凤鸣。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渐渐的被化去,趁此机会手掌飞快的击向凤鸣胸口,凤鸣不敢松懈,断崖离这里有段距离,若是他分心,曲明倩会掉落了下去,硬生生的又承受了一掌,在安平铁钩刺向胸口时,曲明倩安然落在断崖上,快速的躲闪开。

    安平心知伤不了凤鸣,收势纵身一跃,紧紧的抱着凤鸣快速的往下坠,齐景枫袖中银丝飞射而出,卷住凤鸣。安平诡异一笑,银丝被她的毒液腐蚀断。齐景枫面色一沉,飞掠而来,提着凤鸣,一道掌风击向安平。安平没有躲闪,甩出手中的铁钩,想要毁了延伸而出的断崖,要沈青岚给她陪葬!

    齐景枫心头一紧,一掌落在安平的身上,斩断了铁钩。凤鸣看着毒液要飞溅到齐景枫的身上,反手将齐景枫推开,拉着安平的手往下攥,二人一同坠落了下去。

    齐景枫反应过来,抓到凤鸣的衣袖,‘嘶啦’的撕裂,落了空。

    眼底墨色汹涌,看着深渊,久久回不过神来,脑子里回荡着凤鸣的那句话:好好照顾她!

    那时,他说那句话时,眼底是释然,没有一丝的情义,只有兄长对姊妹的宠溺。

    回过神来,齐景枫飞身而下,不断的加快速度,希望能追赶上那二人。

    “不——”曲明倩看到那抹红被白雾吞噬,跪在断崖边上,没有多想,跟着跳了下去。

    沈青岚瞳孔一缩,心口有一瞬的窒息。呆怔的看着四个人消失在崖底,跌坐在断崖上。为什么?明明她就要成功了,他们为什么都要过来?

    沈青岚紧紧的按着胸口,眼睛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知道荣贵妃进宫,会不太平,便有了准备。她也做好了安平变成毒人的打算,便在身上备着的匕首上涂抹了化尸粉。之前,她是故意露出匕首给安平看,让她掉以轻心,在她靠近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刺进她的心口。就算她身上有很厉害的毒液,也是敌不过化尸粉。

    没有想到,会被进京的曲明倩看到她被抓来,关键时刻,挡在她的面前,错过了良机,酿造成悲剧!

    随后赶来的陆姗与暗一,看到沈青岚跌坐在断崖上,紧提着的心落了下来。他们被调虎离山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沈青岚的踪影。

    “世子妃,您没事吧?”陆姗快步走到沈青岚的身边,将她搀扶起来,看着木板被腐蚀得露出一个大洞,心中一颤:“您遇到安平了?”四处张望,并没有安平的身影。

    “陆姗,这下面有多高?”沈青岚指着断魂桥下。

    陆姗一怔,难道安平掉落崖下了?立即说道:“掉下去肯定没有生还的机会,这里是京都方圆几百里,最高的山峰。”

    沈青岚心一沉,最后一丝侥幸也毁灭了!

    不!

    齐景枫也紧跟着下去了,兴许能救了他们!

    “你们下去找!凤鸣与东月国三王爷。”沈青岚冷声说道,即使……死了,她也要见到遗体。

    陆姗心中难掩诧异,方才是凤公子与三王爷救了世子妃?想到此,不敢耽搁,立即去调集人手,下崖底去找人。

    从清晨到日暮,沈青岚坐在断崖上,等候着消息。

    突然,看到有人踩着峭壁上来,沈青岚眼底闪过一抹亮光,看到的是浑身湿漉漉的齐景枫。他脸色冻得青紫,身上披着寒霜。

    快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没有受伤,松了口气,朝后望了望:“凤鸣与三王爷呢?”

    齐景枫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沈青岚松开了握着齐景枫的手臂,目光呆滞,看着自己的手。若是她没有报仇心切,是不是就不会害了他们?

    “岚儿,下面是深潭,他们落下去,我没有找到他们。不代表他们就死了,兴许他们自己己游上岸了。”齐景枫没有安慰沈青岚,断魂崖虽高,可下面并没有致命的锐器,落入潭中,只要没有昏迷,他们一定会存活的。

    “不会的!他们自己游上岸,你一定能看见他们。我让那么多人下去找,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凤鸣伤的那么重,曲明倩又手臂受伤,怎么能游泳自救?”沈青岚不相信齐景枫的话,快速的否决了。

    齐景枫沉默了,他潜进水底找一圈,便会浮出水面,看一看岸上会不会有他们的踪迹,可是没有。若不是体力透支,怕安平在崖上设下埋伏伤害沈青岚,适才攀崖上来。

    “岚儿……”齐景枫看着她这样心痛,只怪自己来的太迟了。安平浑身是毒,他又不敢妄来,束手束脚,反而被凤鸣救。

    沈青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在这时,陆姗行色匆匆的走来,将一个玉葫芦递给沈青岚:“这是在岸上找到的,世子妃,您认识这个东西么?”

    沈青岚眼底闪过一抹光彩,这个玉葫芦是她嫁给齐景枫时,母亲给她的东西。后来遇见凤鸣,他说这是给未婚妻的定情信物,她便摘下来还给了他。

    既然陆姗在岸上找到,那就代表着他们可能还活着!

    “继续找!”沈青岚来了精神,吩咐人沿着这一带去找二人。握紧了手心的玉葫芦,这东西是故意留下来,还是凤鸣想通了,便将东西给扔了?

    敛去心神,将玉葫芦扔下了崖底。她希望是第二种,这样三王爷的付出,便有了收获。

    她,希望凤鸣幸福!

    ——

    凤鸣失去了踪影,沈青岚命人去国师府,去将安平的东西清理出来,结果从床底下的机关中,找出了一份匪夷所思的资料。

    安平她做这麽多,当初是为了活下来。可皇后将她送到毒幺手中时,安平的野心便膨胀了,升起了要做女皇的心思。

    她表面是听从即墨擎天的话,暗地里是皇后的棋子,甚至极度与荣贵妃合作。目地是让他们互相厮杀,她坐收渔翁之利。

    而今,因为安平练成了毒人,断然是失去了做女皇的机会,便会不顾一切的要她死。

    设想过千万种她离间‘主子’的理由,沈青岚独独不敢朝这方面想。却不知,安平的野心恰恰就在此!

    如今,凤鸣生死不明,没有踪影。安平这强劲的敌人丧生崖底,只有逍遥王能继位。

    沈青岚左思右想,便命人将银子送去了冀州。

    她已经让人找了好几日,那块地方就这么大,凤鸣与曲明倩都受了伤,能走多远?依旧没有消息,她的心渐渐的冷却。国不可一日无君,她断然不能暗中阻止了逍遥王登基!

    一切暗中部署好的计划,全部停止动作,撤回!

    将资料烧毁,望着宫中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皇上已经下葬了,三日后,便是新皇登基!

    荣贵妃啊,便是要册封为太后了呢!

    “陆姗,给荣贵妃备一套红珊瑚头面,送进宫,恭贺她成为太后。”沈青岚面容冷清,冷冽如冰的话,仿佛冷到了骨子里,渐渐的发毛。

    陆姗应声,将上次做好的红珊瑚头面,装好在楠木盒中,进宫给荣贵妃送去。

    荣贵妃收到沈青岚送来的红珊瑚头面,神色莫测。

    身旁的紫雨睨了眼,笑道:“世子妃这是给娘娘示好呢!哼!真真是眼皮浅的东西,当初娘娘不过是在皇上气头上,惹怒了皇上,便让娘娘去国寺散散心罢了,便紧咬着不放。如今娘娘得势,她倒是会算计,以为送些东西来,便能恩怨两消了?”口气里充满了鄙薄。

    荣贵妃从来不会这样想沈青岚,她不会巴结谁。她每做一件事,都是带着目地,有考量的。并非只是简单的送个礼,做做面子功夫。

    拨弄着红光闪烁的头面,随意的扔给紫雨:“赏你们了!”

    紫雨嘴上说着沈青岚的坏话,可是对沈青岚送来的东西,没有二话。因为确实都是难得的好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值个几千上万两。其他便宜的,送进宫来,也拿不出手。所以,每次沈青岚送东西来,紫雨都会凑上来,给沈青岚上眼药,荣贵妃不悦了,看着她的东西就会碍眼,转手赏给她们。

    喜滋滋的将东西收下,紫雨给荣贵妃捶背捏肩,伺候着荣贵妃睡下,抱着头面下去。

    东宫里,逍遥王已经被封为储君,再过两日便要登基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一遭翻身,逍遥王依旧心中怅然。

    方总督坐在逍遥王的对面,看着昔日的女婿,直暗叹女儿不争气,没有抓住逍遥王的心。如今马上登基为皇了,他的女儿却被贬为妾,关押在破院中。

    心里很惋惜,原本逍遥王被他紧紧的拿捏在手中。若不是出了那样的意外,这大越的江山,虽然是逍遥王继承,可实权却是在他的手中。

    心里飞快的做着打算,沉吟道:“太子殿下,你看当初月儿这丫头还小,难免做出了错事。至从被关进了偏院,她便悔悟自省了,天天与我检讨她的过错,懂事了不少。”

    说到这里,便唉声叹气:“我呢,当初想着与太子殿下说说情,念在过去的情份上,通融通融。毕竟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床尾和,哪里能记仇?她怕我是个粗人,嘴笨。不会说话,便拦了下来。你这会子要登基为皇,受天下人敬仰。有太多朝事琐事要处理,难免估计不了内院,月儿的身份也不低,又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倒也可以替太子殿下管束管束,好让你全神贯注的投掷在朝堂,收服人心。”

    逍遥王见方总督终于说在了点子上,为难的说道:“总督,你不会不知她犯下的什么错事!即墨家的皇后,可以出身平民,却绝不能不贞,这是打皇家的脸,也是扫百姓的颜面!”叫一个与男子私通的人母仪天下,不是个笑话,是什么?

    方总督见逍遥王连敷衍也不愿,这极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的同时,升起了不甘。当初他扶持逍遥王这么久,功成之后,却没有方家半点好处。女儿依旧是个妾侍,他都要没脸了,没敢往府上领。

    “月儿与我说清楚了,她是叫人给陷害!”方总督拍案而起,脸上染着怒火。

    逍遥王眼睛一眯,看着发怒的方总督,冷笑了几声。忽而,改变了主意,连说几个好:“本太子便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若有下次,休怪我不手软!”

    有了逍遥王这句话,方总督极为的满意。不怕方如月再犯,就怕他不答应。

    得到满意的答案,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自觉的又端着过往的架子,端着茶水浅啜了一口,道:“你也莫怪月儿,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从小被我们保护得好,没有见过那些阴损的手段,才会吃了亏。”

    逍遥王冷笑,人是很单蠢,阴损的手段,一样不落,却玩得不精,反倒自食恶果。

    “燕王世子妃是个蛇蝎女人,她的身世不明的时候,自己的父亲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莫怪月儿在她的手上栽跟头。当初我在燕北,与燕王世子合作过,是个极有城府之人,心机极深。燕王府对这个位置,觊觎许久。他当初扶持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知,你小心点便是。”方总督巴拉巴拉的将燕王府的人,挨个上了眼药,离间与逍遥王的关系。若是燕王府与逍遥王关系好,今后哪里有他立足的余地?

    毕竟,后期是燕王府接手扶持逍遥王。

    逍遥王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方总督一眼,方总督被这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清咳了一声,就起身告辞离开。

    齐景枫缓缓的从帘后走出,坐在逍遥王身边的主位上。丫鬟立即捧着茶上来,齐景枫端着饮了一口。神色高深莫测,无波无澜,让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逍遥王挫败了,在齐景枫面前,装模作样,他是比不得的。

    “怎么样?你对这位置很感兴趣?”逍遥王挑高了眉头,目光如炬。他是看不透齐景枫,可是他有一种直觉,齐景枫对这把椅子,绝对没有兴趣。

    沈青岚虽然心狠手辣,却也不是个能忍受得了宫廷生活的人。

    每当她看向天空神游时,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神往。她不喜欢受约束的生活,甘于平凡。

    所以,他才会对齐景枫那般的信任。

    齐景枫回味着唇齿间的甘甜,雪白的云袖吹落在地,如云絮飘摆,温润的说道:“你又如何笃定我不觊觎那个位置?”

    逍遥王一怔。

    齐景枫神色飘渺,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她不喜罢了。”

    逍遥王心头一紧一松,如过云霄,又骤然落地,大起大落。齐景枫这句话,无疑是他曾经真的有这个想法,只是沈青岚不喜欢,所以他甘愿放弃。

    心中一动,不知要多刻骨的情,才能敌过他的野心?

    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心中不禁庆幸,幸而那母夜叉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否则,齐景枫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在他的手中,他断然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不过,她的心思摇摆不定。说不定,那日她想做做那人上人,又未尝不可?”齐景枫微微一笑,优雅起身,姿态闲适的离开。

    逍遥王摸了摸额角冷汗,心知齐景枫是给他警告。

    “太子,燕王世子妃身边的人,送了一副头面,祝贺荣贵妃即将荣升太后!”安插在荣贵妃身旁的眼线来报。

    逍遥王心里被齐景枫刺激得不痛快,听到这番话,不禁冷笑,当真是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使他没有生母,即使荣贵妃是先帝位份最高的妃子,可不代表她就是太后!

    摸着下巴,琢磨着沈青岚的心思。心思一转:“送的什么头面?”

    “红珊瑚。”

    逍遥王眸光微闪,摆了摆手,示意人下去。

    ——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日便过去,到了逍遥王登基的日子。

    百官朝贺,随即便是提拔心腹,亦或是拔除心腹大患。随后册封后妃,竞升先帝的后妃。

    沈青岚提前接到崇仁帝也就是昔日逍遥王的旨意,传她在登基这一日进宫封赏。

    沈青岚穿着正装,与齐景枫一同进宫。

    方如月穿着一身凤袍,施施然的走来,端庄矜贵,仪态万千的接受众人跪拜。

    谁知,崇仁帝竟是只册封她为皇贵妃。

    诸位大臣看着方如月身上的凤袍,面色古怪。方总督心中气愤不已,脸色铁青,对周边的同僚道:“皇上登基时日紧凑,内务府那帮混账东西,搞错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贵妃的衣裳与皇后的,可就差得远,又不是眼瞎,否则怎么能搞错?

    当今皇帝只有两个妾侍,一个正妃。正妃被册封皇贵妃,其他两位被册封嫔妃,妃位太低,后宫便方总督独大,大家都想巴结着,把女儿送进去,自是当成睁眼瞎,没有看到方如月穿什么衣裳。有的为了讨好,甚至帮衬着淬骂几句内务府。

    沈青岚冷眼旁观,看着穿绛红色宫装的荣贵妃,抿唇一笑,低垂着头,等着接下来的册封。

    先帝大部分的妃子全都送到了国寺修行,只留下了两三位,都是有功绩,或者母族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有便是又子嗣的人。

    分别册封为太妃。

    轮到荣贵妃时,荣贵妃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淡雅的笑,柔和了面部冷漠,稍显平易近人。

    内侍公公展开圣旨,正要宣读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皇贵妃的凤袍弄错,难道荣贵妃的头饰,内务府也弄错了?”

    内务府总管之前背着黑锅,那是得罪不起方总督,还有掌管后宫的皇贵妃。但是荣贵妃不一样,韩府与她撇清了关系,而且又是先帝的妃子,若是再扛下来,指不定皇上要治罪。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先帝后妃,内务府并没有安排东西送出,而是等着皇上册封后,再按照分位安排。”

    言外之意,便是那头饰与内务府无关。

    荣贵妃一时怔愣住,不明就里。伸手摸着斜插进发髻内的金钗,摘了下来。五尾金步摇,变成了九尾。贵妃是五尾,皇贵妃七尾,皇后则是九尾,她今儿个戴九尾金步摇,身份上便逾越了,不禁面色大变,严厉的看向给她梳妆的紫雨。

    紫雨面色惨白,浑身哆嗦,在荣贵妃的注视下,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给您戴的时候是五尾金步摇,奴婢没有半句谎话。”

    荣贵妃看着金步摇,有四尾根部稍稍弯折,反面沾有透明的粘物,显然是另外四尾胶粘在其他四尾背面,而后她戴着时,看着只有五尾。等她一路走来,太阳将粘物给晒化了,藏着的四尾便分展出来,而此刻,她没有铜镜观察仪容,自是发现不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

    若是如此,紫雨断然不会不知晓!

    目光阴寒,没有想到跟随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心腹,也到最后的关头,背叛了她!

    紫雨浑身颤栗,她也是被逼没有办法,沈青岚送给荣贵妃的头面有问题,是被斩皇后的物件。皇后被抄家灭族,所有的物件都该收入国库,她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手中却出现了皇后生平的物件,成了盗窃。

    而这盗窃却是要被杀头!

    她想要狡辩是沈青岚送给贵妃娘娘荣升太后的贺礼,若是如此,便应当是好好收藏在荣贵妃的礼品中。荣贵妃在外的声誉极好,断然是不会转手将礼品送给一个丫鬟,侮辱燕王世子妃!

    谁都知晓,燕王世子是新帝身边的近臣,大红人。又极其的护短,知晓夫人被侮辱,投上反对的一票,荣贵妃便会和太后之位失之交臂,那时候她这个‘屈辱’也没有好下场!

    就在她无措的时候,有人将这个金步摇给她,只要今日册封大典时,给荣贵妃戴上,便保证她性命无忧,当即她就答应了。

    可现在看到荣贵妃吃人的凶狠模样,心肝直打颤,浓浓的恐惧席卷着她。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也不知这钗上面的玄机。看到这只金钗漂亮,极为衬您,便给您戴上了!”紫雨牙一咬,对放答应会保护她,一定不会让她有事。只要她一口咬定不知情,荣贵妃也不会对她如何。

    荣贵妃似乎瞧出了紫雨的心思,冷笑了一声:“这贱婢胆敢陷害本宫,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紫雨一阵心惊,她跟在荣贵妃身边多年。她的一言一行,说话的细微表情,代表着她的情绪,此刻,摆明了是在对她施威。若是她招了,便放过她一马,若是抵死不认,便真的将她乱棍打死。

    心中惊慌,无措的寻找着那晚保证救她的人,却发现天色太黑,她根本没有看清楚样貌。心急下,连忙说道:“娘娘,奴婢知罪。您将世子妃送给您的贺礼转手打赏给奴婢,那副头面是先皇后的遗物,本该要入了国库。有人以此要挟奴婢,若是今日没有将这钗给您戴上,到时候就揭发了出去,按奴婢一个盗窃的罪名,到时候要株连,奴婢情急之下,便犯了糊涂。恳请娘娘恕罪!”说罢,不断的磕头赔罪。

    荣贵妃倒是没有料到沈青岚在头面上下了陷阱,怕是她早就算到自个不会留着她的东西,打赏给宫婢,便挖好坑等着她跳!

    带着指套的手指,紧紧的扣着扶手,深深的划下了几道抓痕。

    心思百转,眼底闪过狰狞,荣贵妃怒斥道:“大胆贱婢,你非但知错不改,反倒诬陷燕王世子妃。若那副头面是燕王世子妃送的,那岂不是暗喻世子妃偷盗了皇后的头面?当真是糊涂东西!”

    沈青岚半垂着眼睑,听到荣贵妃将球踢到了她这里,轻声笑道:“能容我说一句么?”荣贵妃与紫雨齐齐看向沈青岚,沈青岚眉眼一挑,淡漠的说道:“你们说我送贺礼给荣贵妃?荣贵妃宫中并没有什么喜事儿,为何要送礼?即使要送,也该送给皇贵妃才是。”

    荣贵妃脸色变了几变,是呀,皇贵妃是新帝的原配,不论如何,今日都要行册封之礼,不过是位分高低的事儿。而她不过是前朝的一个贵妃,兴许撑死了就是一个太妃,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太妃,与新帝后妃没有任何的关系与权势,为何要巴结她?就算她说被册封太后,这也是没影儿的事,不过是根据她的身份在先帝妃子中位分最高猜测而来,关键还是在皇上那里!

    众所周知,燕王世子妃与她不和睦,更加不可能出现送礼这档子事!

    荣贵妃被沈青岚狠狠的摆了一道,吃了个大亏!

    嘴角颤了颤,利眼望去:“那副头面确实是你的属下送到我宫中的!”

    沈青岚惊讶的挑眉道:“谁?”

    “那个穿着褂子的女人。”荣贵妃指着陆姗,冷笑道:“我宫里头的人,都能够指认!

    沈青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淡定从容,并没有因为荣贵妃的话,而产生慌乱。

    ”贵妃娘娘,有些话说的,有些话,可就说不得。你的宫婢亲眼见到我的属下给你送礼?可我的属下,昨夜里一直在皇贵妃住处呢!“沈青岚看到荣贵妃面色骤变,冷笑道:”贵妃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不会不知这九尾是正室的等级?“

    崇仁帝听到沈青岚的话,眸子里染着薄怒,太后也只有他的生母有资格担当。何况,荣贵妃当初暗地里没有少打压他的母妃。

    ”先帝驾崩之时,曾经说过最放心不下荣贵妃。朕册封荣贵妃为淑敏太后,前往皇陵为先帝守灵三年!“崇仁帝一番话落,荣贵妃面色大变,她是如愿册封太后,可是去皇陵守灵三年,与死人为伍,封闭在陵墓中,比在国师还要痛不欲生!

    ”皇上……“

    ”即可前往。“崇仁帝手一挥,便有宫婢将荣贵妃给带下去。

    众位大臣大气不敢出,谁说话,便是谁撞上枪口。

    随后,内侍公公再次宣读圣旨,追封生母为贤德太后。

    散朝后,齐景枫被唤到了御书房,沈青岚在等候的时候,被宫婢请去面见皇贵妃。皇贵妃仅次于皇后,位例四大贵妃之上,是崇仁帝格外给的恩典。

    方如月怎么能知足?她要的是后宫之主!

    虽然父亲叫她忍,后宫暂且是她的天下,等时日久了,定会助她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可她心底终究是不安!

    心中怨气难出,便叫上沈青岚过来,出出气。

    见到沈青岚不卑不亢,矜贵优雅的站在殿中央,满面的怒火:”见了本宫怎得不行跪礼?“

    沈青岚心中早已知晓方如月找她算账,不紧不慢的说道:”先帝给了燕王府恩典,面圣免去跪拜之礼。“

    方如月见沈青岚嚣张的气焰,气得面目扭曲,心口阵阵闷痛。

    随即,见沈青岚面色苍白,额间有着细密的冷汗,显然是在隐忍着痛苦之色。眼底闪过一抹华彩,并没有再开口,心平气和的品着香茗,没有叫沈青岚入座。

    沈青岚癸水至,腹痛难忍,强忍着她发完怒火离宫。可见方如月那德行,摆明了是要刁难她!对着隐在暗处的暗一打了手势,让他去通知齐景枫、

    暗一见情况不对,立即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气氛凝重,先帝驾崩,燕王离开燕北,燕北无人镇守,鞑子凶猛来犯。有副将前去迎战,鞑子要迎娶大越公主。

    这可将他们给难住了,先帝公主极少,崇仁帝方才登基,根本没有子嗣。将人选选了出来,打算今日册封为公主,前去塞外和亲,可那家的小姐不知怎得得到了风声,当即上吊自尽。

    所有的官员,为了守护住女儿,全都抱成了一团。册封谁,都不行!

    就在这时,齐景枫察觉到暗一的气息,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暗一现身道:”世子爷,世子妃身体不适,被皇贵妃唤去罚站。“

    齐景枫面色一变,脚步朝外一转,转身离开,扔下一句话道:”你的皇贵妃是不错的人选!“

    崇仁帝头疼的摇头,眼底闪过一抹阴霾,拟旨道:”册封皇贵妃为心悦公主,明日前往鞑子和亲。“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对付谁不好?对付沈青岚?

    活腻了!

    而齐景枫直接到了皇贵妃的宫殿,将沈青岚给抱走。方如月气得打砸了一通,打算找崇仁帝讨公道,迎来了和亲的圣旨,吓得双腿发软。

    她听父亲说过,鞑子贫寒,又极为的野蛮凶残。而且,他们的可汗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贪恋女色,嗜好未出阁的女子。

    她都已经嫁人了,和亲过去,发现她不是完璧,便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她曾经听闻西岳国一个公主和亲过去,在路上被玷污了,洞房之夜后,便被活活劈成了两半!如今让她去和亲,简直就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连滚带爬的跑着去找崇仁帝说情,她不要嫁过去,她的荣华富贵才刚刚开始!

    可,刚踏出宫殿,便被侍卫拦住,禁足在殿内。

    翌日天不曾亮,方如月便被化妆,穿着大红喜服,塞进了马车里,前往燕北边境。

    方总督得到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被崇仁帝一句这是为大越做贡献,是一等功,将他调至江南管理漕运。这是一个肥缺,立即堵住了方总督的嘴,出宫回府收拾行李,走马上任。

    沈青岚听到消息的时候,嘴角弯了弯,将头靠进齐景枫的怀中,”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们可要回燕北?“

    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凤鸣的安危,她见过父亲了,因为承诺了母亲,将幼弟照顾得极好。

    齐景枫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心生感叹道:”待我辞去官职,便与你闲云野鹤。“

    设你去哪公里皱了皱鼻子,不屑的说道:”我才不要嫁给乡野村夫,我们去燕北,重建齐家。“

    齐景枫眸光微动,紧紧的抱着沈青岚,点了点头。

    沈青岚微微一笑,齐景枫虽然过继给燕王府,可心里终究是念着齐家。如今,尘埃落定,恩怨也随着烟消云散,便重振齐府!

    两人定在三日后离京,在离京前一日,沈青岚去了烧掉的茅草屋中,有人将住在里面的一男一女描述得与宝儿和三少一模一样,想到他们可能被烧死,心里感伤。

    倒了三碗酒,烧了几柱香,打算离开。可是看到地上轱辘滚动的痕迹,心里微微一动,或许逃出来了也不一定。

    他们不愿见她,有他们的理由,便相忘江湖,祝他们平安喜乐。

    缓缓的朝马车上走去,上了马车,沈青岚看着躺在马车上的慕容清云,心沉了沉。

    ”他当真是言而有信,我动了你,他便抓去了隐族慕容家一百来人。既然我都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了,便更没有理由放过你。“慕容清云目光阴狠,里面充斥着如野兽般凶狠的光芒。

    沈青岚耸了耸肩道:”作茧自缚。“

    慕容清云被激怒,苍白的手钳制住沈青岚的下巴,逼近她,恶狠狠的说道:”沈青岚,别以为我不敢将你如何!“

    沈青岚挥开他的手,冷静自持的说道:”慕容,我感谢你让我得以重来,可不代表我就允许你随意的操控我的人生!你的性命如何,与我无关,是你们硬生生的将我牵扯进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欠纳兰。“

    慕容清云一怔,上下打量着沈青岚道:”果真是冷血。“

    沈青岚知道慕容清云要被逼疯了,他肩负着破解夭寿的诅咒。明明知道破解之法,却又无能无力。

    ”慕容,若是旁的,兴许我会动恻隐之心。可若是要与别人生下孩子,才能给你破解。抱歉,我做不到。“沈青岚说完这句话,想要下马车,却发现动弹不得。眸子里闪过一抹怒火,冷声道:”慕容,你何时也如此卑劣无耻了?“

    ”我向来便是如此。“慕容清云邪肆的一笑,凑到她的颈侧,轻嗅了一口道:”唔,真香!“

    沈青岚耳背泛着鸡皮疙瘩,知道他说的是她血香,头皮发麻。

    ”你该知道,弱者没有说不的权利!“慕容清云哈哈大笑了几声,策马离开。

    忽而,马车被拦截住。慕容清云面色微变,掀开帘子,见到是一位穿着湖绿色纱裙的女子,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子,挡在了马车前。

    心中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拧眉,他何时怕了齐景枫了?

    沈青岚见到外边的二人,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颤抖的喊道:”宝儿!“

    吕宝儿冲沈青岚挤挤眼睛,她并没有被烧死,点燃大火的时候,他们躲在地窖中,逃过了一命。

    她知道慕容清云对沈青岚不利,所以和魏绍勤回来了,要帮助沈青岚。

    ”你带走她也没用,就算她和纳兰卿生下了孩子,你吃下紫河车,还有那个孩子的血,依旧活不过二十五岁!“宝儿看着慕容清云唇红齿白的面容,一头乌黑如绸的墨发,映衬得他更加苍白。

    她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才找到原因。因此,在玉女峰的时候,给了一个八戒背媳妇的皮影,没有见沈青岚。

    慕容清云目光凛然,阴冷的瞪向宝儿,透着浓烈的杀气,那是触及到他心底的禁忌!

    ”我没有骗你,若你想慕容家世世代代短命下去,你可以选择带她走!“宝儿撂下这句话,转身打算推着魏绍勤离开,下一刻,被定住。

    慕容清云上下打量着宝儿,他知道她的身份,是西域的公主,诈死和燕北魏府三少私奔。倒是没有想到,因为沈青岚的一念起,她便忠心耿耿,即使有尊贵的身份,依旧敬重沈青岚。

    宝儿知道了,一定会翻白眼。她不是敬重,是平等!

    ”你若有方法,我便放了她!“慕容清云终究是信了宝儿,他相信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了完全的把握。否则,不会知道他在马车上,也不制止沈青岚上马车,为的就是要了结吧?

    ”我调查了慕容家与纳兰家,你们世代交好,都是姻亲。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你们是近亲成婚,才会导致基因有问题,寿命不长!“宝儿查明白了,他们就是和近亲结婚的白化病差不多的意思,但是白化病就是染色体出现问题。慕容家一切正常,就是寿命不长!

    至于他能让人重生,不过是他们秘传的巫术罢了。与他们寿命短,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沈青岚惊愕了,因为她听不懂宝儿说的话。

    慕容清云狐疑的看着宝儿道:”那为何纳兰家无事?“

    ”纳兰家只是将女儿嫁进你们慕容家,纳兰家的儿子娶的都是外族女子,所以并没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发生。“宝儿眼底有着怜悯,古人并不知道近亲不能成婚,为了巩固关系,都是近亲成婚,才会有许多孩子早夭,活不成。若是有21世纪那么先进,便不会走进这么多的误区。而为了打破短命的规律,慕容家世世代代都要被逼疯,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只要你娶没有任何血缘的外族女子,你们的所谓诅咒,就会被打破。“

    慕容清云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震惊激动之后,便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困扰他们祖祖辈辈的问题,居然就出现在这个人人都意想不到的根源上!

    满心悲凉,又觉苍天可笑,耍弄了慕容家几百年!

    他再多的不甘又如何?终究是抵抗不得宿命,他不管如何努力,这一世也是个短命鬼。可令他不太绝望的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满目凄清,苍凉的大笑几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马车内。

    沈青岚喟叹,觉得慕容清云虽然可恨,却也可怜。他所做这麽多,无非是想要抵抗宿命,活下去。可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不惜为她改命,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论谁都无法承受!

    宝儿握着沈青岚的手,坐上马车,神情激动的说道:”我治好了他的病了!而且哥哥也原谅了我,这次回京,就是为了解决慕容清云的事,还有就是我要与他回燕北成婚了。“脸上露出少女的娇羞,情意绵绵的与魏绍勤相视而笑。

    魏绍勤握着宝儿的另一只手,对沈青岚由衷的感谢道:”若不是你,我与宝儿便不会圆满了!“

    沈青岚摇头:”这都是靠你们自己,若是你们心中没有对方,没有为了靠近对方而努力,就算我将你们绑在一起,也是不能够撮合你们。“

    宝儿被沈青岚打趣的不好意思,兴许是喜事将近,便难得的有了这份心境。

    ”你们何时启程?我与景枫明日回燕北!“

    宝儿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当真?那我们便一同回去,路上也好结伴!“

    二人当即合拍,约定好在城门口汇合。

    齐景枫辞官,崇仁帝并没有准奏。天不曾亮,燕王府便人走楼空。一路上,宝儿说着这一年来在各地的奇闻趣事,马车内笑意盎然。

    齐景枫与魏绍勤看着亲热坐在一起,笑成一堆的俩个女子,会心一笑,眼底晕染着醉人的柔情。

    马车行走了数日,沈青岚闷得慌,掀开帘子吹着清风,一脸惬意。忽而,目光落在一匹飞驰而来的骏马上,一男一女共坐一骑,红衣绝艳,成了这绿意盎然的荒野中,一道艳丽的景致。

    目光落在男女的面容上,沈青岚脸上绽放着一抹微笑。

    他们还活着,真好!

    崇仁三年,大越与东月国结成百年邦交。

    崇仁七年,齐家商号,遍布四国,同年,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崇仁十五年,沈长宏病逝,与妻秦姚合葬一冢。

    ……

    缓缓的睁开眼,眼前是青色的纱帐,身上盖着粗布棉被。秦姚坐起身,打量着简陋的屋子,微微一怔,只觉得这里的布置极为的熟悉。像极了前朝覆灭,她与父亲相依为命的时候。

    秦姚嘴角露出一抹涩笑,她好不容易与沈长宏共续前缘,没有想到终究是阴阳两隔。

    既是阴阳两隔,为何她又做起了旧梦来?想到此,亲哟浑身一个激灵,就看到桂枝的母亲端着汤药走来:”小姐,您真的打算嫁进龚府么?可您肚子里……“说到此,桂枝的母亲默默的垂泪,暗叹小姐命苦。不但前朝覆灭,家破人亡,未来姑爷也是战死沙场!

    秦姚一怔,嫁进龚府?恍然间,她才明白,她并非做梦。而是真的重新回到了她下嫁龚府的前半个月!心中惊喜得难以抑制,那么这样说来,她还是清白之身?眼底露出一抹喜气来,竟将桂枝的母亲吓了一大跳,以为小姐傻了!

    秦姚哪里能顾忌她?一心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喜上眉梢,这一次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秦姚出嫁的前一日,无论如何,孝亲王都不同意秦姚退亲,因为他的时日不多了,若是撒手人寰,留下秦姚一个人,她该如何生活?

    秦姚神色落寞的坐在窗前,看着铜镜中憔悴的人,心里犹豫不决,她知道父亲时日不多,她此刻定然不会舍弃父亲,去战场找沈长宏,可若是不去,她岂不是要嫁定了龚远山?

    就在她满心愁肠之际,桂枝的母亲喘着粗气跑到她的身边激动的说道:”小姐!小姐!沈姑爷回来了!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秦姚一怔,顺着桂枝母亲的目光回头看向窗外,只见令她朝思暮想的那人,正迎着夕阳逆光而来,眉眼中是她熟悉的深情不悔。

    秦姚微微一笑,只觉春日正好。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烟儿明天开始写番外,么么~

    推荐烟儿的新文:选夫记之侯门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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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漪儿,你此生都是我的妻,除了一样无法给你。其他尽我所能,许你一世无忧!”

    温润却薄凉的嗓音,如情人呢喃。转眼间,便是一封休书,落入她手。

    害她满门被斩!

    ……

    再次重生,尚在闺阁。

    一样的生活轨迹,定要活出迥异不同的人生!

    重生不只是为了复仇。

    重生是避免重蹈覆辙,改变悲剧,让自己在乎的人得到幸福。

    水清漪打定主意,离他远远的,找个安守本分的人嫁了。

    谁知,事与愿违,那个她避如蛇蝎的男子,却摆脱不了……

    嘤嘤,烟儿简介无能,文文保证精彩,亲们喜欢就将烟儿收藏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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