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空气微暖,他的指尖也是微暖。
一室熏香浅浅淡淡,寥寥萦绕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上,绞得一束束光线都是缠绵悱恻,呼吸之间,都似隐隐有些腻人的香甜。
苍吟月沉默,他也是无言。
嫩白色的雪肌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遮住了那狰狞的红色线条。他重新为她包扎伤口,正准备告诉她这雪肌膏的用法用量时,却被她一下捉住了手腕,他不由顿了顿,等她开口。
果见她仍是闭着眼,淡淡道:“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些。若我死了,我是不会因此来感激你的。”
他听了,笑了笑:“我也没想让你感激我。只是我觉得,好好一个姑娘家,脸上留些疤痕,总归是不好的。”而后换了种口气,轻轻柔柔,宛如夏日吹拂在耳畔的微风,撩得人心里都是痒痒的,带着点魅惑之意,“你身上的伤还好,只要结了疤,疤掉了,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但你头上的这个伤口……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要将八公主对你的伤害,一直留在你身上?”
上午八公主对她的那一番施虐,他可是全然都看在了眼里。
那般的虐待,那般的侮辱,他相信,凭这两日对她的了解,以她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人生中留下这种污点。
只是,很遗憾,他却猜错了。
“留在我身上?”
苍吟月闻言松开他的手腕,睁开眼来,那双素来平静宁和的眸子里,陡然涌上一抹不知名的深邃光彩。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倏地竟是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极浅的微笑。
那笑如同是冬日夜里,第一朵绽开的白梅,清冷却芳华,淡雅舒华,香飘万里。
他看着这笑,竟是不由愣住。
分明是一张极丑的脸,半面红斑,触目惊心,但这笑,却是生生让他觉得她其实是戴了一方面具,特意用来遮掩自己的倾城容颜。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似乎是想要看看,那红斑的下面,是否是一张足以艳绝天下的脸容。
她也不阻止,只是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继续道:“你说对了,这个伤口,我就是要留在身上。如果半年后我还能活下来,我要让自己一辈子都记着,曾经,在这个皇宫里,有一个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对我给予过凌辱。”
少女的声音如同她的气质一般,微冷,带着点极为凌厉的杀意。
“谁欺我,我便记着,日后总要还回去。哪怕有朝一日我有了报仇的能力,苍恋花却死了,下葬了,那我也会将她的尸骨从坟里掘出来,分尸鞭尸挫骨扬灰,以还我今日之耻。”
作为组织里的特工,他们与杀手和雇佣兵不同,特工有着独属于特工的准则,杀手与雇佣兵也有着属于自己职业的准则。
然,同样是在刀尖上舔血混日子的人,他们特工,却是与杀手和雇佣兵一样,都奉行着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复仇原则。
凡是伤及害己之人,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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