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贴近#

暇顾及他这件事。

    “一起吃饭的时候挺多的。”流川枫说。

    “啊？噢，抱歉啊，可能是我想错了。”仙道听了连忙笑笑。但他很快又问道：“你妈妈做什么的？”

    “外科医生。”

    “哈——”果然是高知女性。“怪不得这么忙，经常要在医院值班嘛。”

    “嗯。”

    “你家如何？”流川枫反问。

    “我家啊？”仙道愣了愣。“你不是都知道嘛。喏，我妈上次你见过了吧？普通的主妇。爸爸是公司职员。我下面还有个弟弟，今年读初三。跟你家一比呀，平凡得不值一提啦！”

    “嘿，你父母反对过吗，比如说什么‘功课要紧，在社团活动上浪费那么多时间有什么用啊’类似这种干涉你打篮球的话？”

    “我爸妈就常常说我啦。虽说也不是特别激烈……像是有时候啊训练拖得太晚，回到家就难免挨数落啦。说多了我也会烦啊，于是就和妈妈顶嘴喽，尽管事后有点后悔不该这么和妈妈说话，可当时就是忍不住，要是赶上当天训练太累、被教练骂了……反正本来就不爽了，回家还要挨骂，火气一上来就口不择言了。”说完，仙道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地努了努嘴。

    这个人就算再怎么火冒三丈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吧，流川枫想。

    “他们不太管我的事。”

    “嗯？也就是说，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喽？”仙道问。

    流川枫点点头，算是吧。

    “唉，真好哪！”仙道羡慕道，转念一想以流川家的条件怕是早就帮他安排好将来的出路了吧，况且他还是独子——应该是，他没说过有兄弟姐妹，估计他只要顺利读完高中就好，打篮球又不是坏事，父母自然不会太干涉吧。唉，不是一个阶层的，不能比呀。

    “既然他们反对，”流川枫咬着筷子问，“你还能来神奈川？”

    “诶？没和你说过吗？多亏了田冈教练啦！初三大赛上他相中了我，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加入陵南篮球队，几乎每天都到我家拜访，承诺了一大堆好处，这才——”仙道耸耸肩。“反正他是个热情的好人啦，也是个好教练，事事都为球队着想，别看我们总说他坏话，其实心里都蛮喜欢他的。不过我从来没离开过家，有个机会锻炼一下也不错呀。”

    “我要当职业的。”

    听到这句毫无来由的话，仙道觉得刚才所想的事放佛被他看穿了。

    “是篮球运动员吧！”

    “那你可得更加努力喽！比现在更加、更加拼命！”

    “你呢？”流川枫问。

    “咦，你好像什么事都要反问我一次诶。”仙道调笑道。“哎呀，你看你看，锅要干了，加点水吧。”

    “我是认真的。”

    “诶？什么？”仙道忙着拿水壶。

    “将来，也一起打球吧。”

    “……”这回轮到仙道沉默了。

    这什么意思？拒绝吗？他可是诚心诚意的！这家伙！

    “流川啊，关于将来的事呢——”仙道望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汤，忽然不说话了。难得的好气氛可别搞砸了。他忽然猛拍胸脯并大声说：

    “我将来——要当——全国第一的——流浪汉！”

    噗——流川枫险些把嘴里的鱼丸一口喷出来。还以为这家伙会说出什么宏图大志，谁知……亏他还故意摆出那么一副严肃的表情。

    “哈哈哈！”仙道开怀大笑，自己的“表演”很成功嘛！“街头的流浪汉大叔们挺了不起吧，多么恶劣的条件都生存得下去，而且其中有些人还相当乐观呢，简直就像个快乐的国王。不，不，真正的国王远不及他们快活。”

    “蠢材！混蛋！”流川枫则是一脸相当怄气的样子，被这家伙耍了。刚才就该把鱼丸直接吐到他脸上，像这样“噗——”一下，让他笑不出来就对了，哼！

    “这顿饭吃得太好太饱啦，往下三天都不用吃了诶！”仙道满意地拍着肚皮。

    “白痴。”三天不吃饭怎么受得了。

    *

    两个人收拾掉火锅，剩余的材料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当然啦，顶级松阪牛肉不可能剩下。仙道擦餐桌，流川枫站在流理台前涮碗筷。

    仙道忽然放下手里的抹布，倚靠着餐桌双手抱胸打量起对方的背影。

    “流川。”

    流川枫的肩膀微微一颤表示回应。

    “？”

    “啊——你看你，长得帅，个子高，会打篮球，家里又有钱，完全符合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的经典形象嘛！”

    流川枫猛地转过身。

    呀，不高兴啦？仙道忙解释道：“嘿嘿，就是开个玩笑哩。”

    “不过也没错啊。这些确实是你的优点。还加上会做饭，嗯，嗯！”

    “那你就和我交往吧。”流川枫理直气壮地说。那张帅气的脸上分明写着“既然知道我有这么多优点你还不迷上我吗”。

    他正在迷惑期，硬和他掰扯性别差异之类的，只会起反作用，仙道已经领教过了。

    “哎，哎，”仙道故意干咳两声，然后在桌前踱起来，“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这个。”

    “嗯？”流川枫顿时露出期待的眼神。

    “我可以和你交往。”仙道小心地说道，“就像亲密无间的朋友一样。”

    流川枫听了努努嘴，显然不满意。

    “我们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这还不够吗？交往的话，无非就这些吧。”

    明明就有更亲密的事吧！“你为什么总不能正面回答。”

    又是直球吗？

    “我这不是答应你了。”仙道无辜地摊了摊手，他打算装傻到底。

    亲密的朋友吗……也就是说跟那个越野处于相同的地位？流川枫思索，拥有别人不能介入的空间，这么说有所进展，但还是不太对。

    “那你不许再和别人交往。”他警告道。

    “女朋友吗？我现在没有啊。”升入高二以后没那闲空，也没有那份闲心，既无意追求身边的女生也和追求者刻意保持距离。

    “包括那个越野。”

    “喂！”仙道露出抗议的表情。“这怎么同啊！他是我的好朋友，又是队友，怎可能不来往。”坏了，坏了，绕着绕着怎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流川枫哼了一声，重新转过身拧开水龙头。大水流“哗哗”声显示着他心中的烦躁。

    “这、这么说你是改变注意了，不同意交往喽？”仙道试探着问。若他能自己死心倒也万事大吉。

    “不是。”

    “我是特别的，你必须做到这一点。”

    喔，这小子一点也不迟钝嘛，关键时刻还挺精明！仙道有些意外。

    “你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这不是假话，世上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没有谁能代替谁。

    流川枫关上水龙头，抖了抖手上的水，扳住他的肩膀将嘴唇轻轻贴了上去。这是他的初吻，上次不算数啊，做得太烂了！

    出乎意料，仙道并不反感。接吻的经验他多少有一点，初三的时候和同校的女朋友……毕业后和平分手再没有来往。

    “契约成立。”流川枫的表情似笑非笑。

    严格说来，这也不算kiss，只是贴了下嘴唇而已。

    “小傻瓜。”仙道哑然失笑。他将食指压在嘴唇上，“不过，保密哦。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嗯。”流川枫高兴地点点头。

    “唔，我差不多该回去了，还得写作业呢，高二的课程可不轻松啊。”

    这就走？流川枫心下不舍。

    “你看你又招待我一顿大餐，我真是……”仙道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下回也请你吃顿好的，但我的生活费不多，总之能力之内啦！”

    “你不用客气。”

    诶对了，一直想参观下他的卧室哩。这似乎是件危险的事，搞不好就真的自掘坟墓了。不过先前考虑到了，自己哪一方面也不是弱势，不必怕他硬来啦。——最好是想多了，其实这小子也就是想接下吻，没想过更进一步的要求吧，自己也别那么邪恶啦。

    “上来吧，二楼。”流川枫走到楼梯口，示意他跟着上去。

    该怎么描述呢？比起一楼的客厅，二楼的房间实在过于朴素了。不过也许只有他的房间这样。

    打开门，一张紧靠墙壁的单人床，旁边是正对窗户的书桌，床对面的墙边立着书柜，除了屋门后面贴着一张“飞人乔丹”的海报，没有其他花哨的装饰了，就连窗帘、壁纸和地板都是最普通的素色。

    “切，真是没情趣的房间。”仙道瘪了瘪嘴。

    “不行吗？我不喜欢屋里东西太多。”

    “我失望啊，不行吗？”

    “哎，反正屋里也没别人，你就招了吧！偷看过你爸爸私藏的书和录像带没？藏在屋里哪儿了，也拿给我瞅瞅哩！”仙道一脸贼笑。

    “蠢材！”

    “啊，行啦，行啦，知道你没有，你是个单纯又正直的高中生哦。怪不得你父母对你那么放心，呵呵。”

    “你的房间又如何？”流川枫反问。

    “我那边你不是去过？噢，问我东京的家啊？这个，想邀你做客眼下也不可能啊。”仙道表示遗憾似的噘了噘嘴。

    “等到寒假。”

    “呃……好啊，欢迎。不过，你可能会失望哟。”他家住的不过是市郊一栋普通宅院，还有几十年的贷款需要付。

    “行了，该看的都看了，我真得回去学习了。”仙道合掌道。

    “我送你。”

    “不必啦，这儿离车站不远。”

    *

    两人步行走到藤泽站。

    “你回去啦。”仙道摸摸口袋，确认月票没有掉出来弄丢。

    “嗯，下次……再一起出来打球。”

    流川枫说完转身便走了。

    仙道注视着他酷酷的背影，直到混入行人中看不到。

    果然把话说开了，心情也好，气氛也好，都轻松多了！

    忽然觉得这样也不坏啊，那就陪他玩玩吧，无论是篮球还是……可能真有点迷上他了，他不禁挑起嘴角。只要不越界就可以了嘛！

    啊，车来哩，得走啦！

    下次见，流川。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暂时就发这么多~(≧▽≦)/~合掌！剩下的，慢慢更，反正不会太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