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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追问：“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知道。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愿意告诉我。但这件事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他愿意跑回来重新见我，他是来跟我做诀别。”楚甜那双妩媚而有风情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她看向苏城，“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赵海生已经死了。”

    “不，我十号还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给我打过求救电话的！”

    “八号我们在一起，九号他就回去了。”楚甜把烟按在烟灰缸内，“他说他必须回去不然会死很多人。如果他能够活下来，他会给我打电话，他会再回来找我！但我看得出他的神情，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会活下来。”

    “如果你接到的是求救电话，那么那天晚上，他就死了。”楚甜敲了敲烟盒，却没有拿出烟，“虽然我仍旧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你看这个男人，他给了我那么多承诺，却一个都没有守住，连最后一个电话都不是打给我的。真是个大骗子！”楚甜稍微停顿了一下，口气自嘲，“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个骗子，因为我这个女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呵！”

    苏城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桌子的遮掩下按住腹部：“楚甜，关于约翰，你还？”

    “约翰？！”楚甜跟着复述了一句，似乎有些奇怪，“你竟然好奇这个。”

    “说实话，赵海生对约翰这种怪物的事情说得很少，只说那从一种外太空的化石物质里发现的古老生物，至今已经研究了差不多三十多年吧。”

    “那么寄生呢，赵海生怎么会被寄生？他姐姐的孩子也被寄生了吗？它到底是什么怪物，能寄生多少人？”他的肚子里是不是也寄生着一个约翰，正在消化他的肠胃，啃食他的内脏，“难道就没有阻止寄生的药品吗？对，抗生素疫苗？赵海生有没有说过这个？”

    楚甜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重新开口：“你不提起我差点忘了，海生说起过一种原液，是从约翰本体细胞里提取出来的，这种药剂能杀死约翰。你为什么问这个？”

    苏城真想咆哮：因为我可能也被寄生了。但他忍住了，只是说：“那天的电话里，赵海生提到过这种东西。”

    “这样啊。”楚甜眼睫毛轻轻垂下，用有些疲惫的口气，“海生已经死了，即使有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那么神圣殿堂呢？你知道吗我们事里的神圣殿堂在哪里吗？”

    楚甜微微摇了摇头，她拨了拨耳边的发丝：“他一点都没有告诉我任何神圣殿堂的事情。我劝你最好别探究太深，据说这个组织跟很多国家政府和宗教都有着很紧密的联系，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它的名字，更何况是它的地址。你今天向某些调查机构打听了这个组织，估计明天就会有人监视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从赵海生那里得知了什么信息，但你应该把这些都忘了，据我所知的，你的家庭背景人生经历都很顺风顺水，没必要陷在这种麻烦了。而我也会迟早把这些都忘了。”

    苏城没有想到楚甜居然已经调查过自己背景，他对着这个美丽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别样的钦佩，她不仅仅是那个为爱疯狂又为爱堕落的女人，她其实很早就掌握了她想知道的情况，谈吐优雅，思维敏捷，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聪慧的风情，苏城已经察觉到，楚甜近乎悄然地掌握着这场谈话的内容和节奏。

    这样一个女人很容易吸引一个男人疯狂追随的目光，但她却又放纵自己沉溺于某些不道德的男女关系，苏城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这个女人的心思，这让他紧张之余，居然很无礼地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跟罗强在一起？”

    楚甜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模糊在蓝调的小号里，红唇优雅的弯起了弧度：“不过玩玩，他乐意花钱养我，我也乐意寻开心，各取所得罢了。至于感情，我早就不当真了……”

    “好了，或许我们应该结束今天的谈话了。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

    坐在回家的计程车上，苏城闭着眼睛深思，从楚甜那里获得的信息过于复杂，看似很多都是没有用，但仔细想想，却觉得它们之间似乎又有一些特别的联系。

    神秘的研究组织，外太空化石，约翰，寄生，那是他所有天马行空的猜测里都不会出现的离奇结果。在他原先的设想里，这个叫做楚甜的女人可能会悲伤地痛苦，会痛骂赵海生，可能会告诉他赵海生的下落，也可能会告诉他一个可能知道赵海生下落的人。绝不会是今天谈话的内容。

    赵海生到底死了吗？楚甜似乎很确定。但苏城不敢确定，从内心深处他不愿意相信。因为如果赵海生真的死了，那么那天晚上，他接到的可能是赵海生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电话。

    这件事情已经超乎了灵异，到处透露着阴谋般的悬疑，甚至还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国际阴谋，就像一张蟒蛇的大嘴，露出了滴着恶臭毒液的獠牙，而他在不知觉中，一只脚已经跨入其中。

    或许我真的应该听楚甜的，彻底忘记这些事情，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苏城的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死死地按住衣服下的肌肉，忍不住露出了难看的苦笑，或许从深夜里接到那个电话，从他穿上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从他在高架上撞到那个鬼东西的那刻。他就再也没有了抽身离开的资格，他在这场恐怖的阴谋里，只能身不由己地一路走下去。

    苏城看着出租车外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心想：那天被我撞到的人，或者说像怪物一样的生物？

    就是约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