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

 出去之后，一直觉得她这次闭关肯定又能再创造个奇迹的众人肯定下巴都要掉下来。早知道再缺灵石都不要去拍什么广而告之了。那样，怎么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关注她的境界？一向习惯被人惊讶她进阶快的小琅有些不想承受那些震惊她在修炼塔闭关四月灵力没有寸进的目光。

    一旁的鲁南不好打扰他们说话，只能在一边陪着小桃，心头郁闷的都快长草了。小琅的状态他这几个月看在眼底，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临出门时，家里给他准备了应对各种情况的资源。可是，没有这一种啊。

    鲁南这段时日愈发觉得离了家里，他其实什么都不是。反抢劫的时候因为‘易容’了，一切都得真刀真枪，没有任何人会再谦让他。他也受伤了好几回。如今小琅出状况了，他也一点忙都帮不上。

    庄则伸手揉了揉小琅的包包头，“既然师尊让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你心头负担不要太大了。对了，年后魔族三公子要到鹤鸣山来做客，师尊说让你给她作陪。”

    “流歌要来啊，好的。阿则哥哥，莫姐姐回来了么？”小琅想着虽然修炼塔底层灵力是内门的两倍，但缥缈峰的灵力听说不知道比修炼塔里浓厚了多少倍。如果让她去缥缈峰陪着流歌，她也趁机感受一下。

    “好了，别沮丧了。阿则哥哥特地进来陪你过年的。你莫姐姐也已经回来了。”莫师妹去了丹塔几个月可是风光惨了，不敢是论丹道还是实际比试炼丹，都越出同辈众人不少高度。再加上她长相随母，很有几分师祖当年的风姿，如今很是受追捧，被年轻一辈奉为‘丹仙子’。不过，这样的事儿还是不要同正处在低谷的小琅多说了。

    “鲁师弟也在这里头陪你几个月了。过年他家里有人来送东西，你让他出去吧。”庄则微笑着道。

    “哦，好的。鲁大哥，你出去吧。你家里来人了。”

    鲁南其实想说来人送东西让内门管事替他代收也是一样的。可是小琅一点都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而且自己留下对她也没有帮助。看到她对庄大哥的依恋、信赖他心头又有些发堵，于是一赌气果然就向两人告辞出去了。

    不动声色的将一个觊觎他年纪幼小妹子的小子赶走，庄则这才盘腿坐下打开食屉，把一盘一盘的年夜菜端了出来。

    “小琅，你还真打算等明年的权限时间耗光了再出去不成？那你明年可就进不来了。”

    “可是，我本来是打算到练气八层再出去，直接进玄字班的。如今这样，哪有脸出去啊？”

    “你是活给别人看的不成？那我这次晋级失败很多人还在幸灾乐祸呢。”

    如果是以往看到这么多的好菜，小琅早拿起筷子开动了。可这会儿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那不一样！金丹一个层次耗上十年八载很正常。可我还是炼气期呢。炼气期灵力够了晋升就是水到渠成的。”前几天钱多多就拨通了传音器让她出去签新一年的契约，她一口回绝了。不是不想拿那个灵石，而是她如今的修为停滞，根本就挣不了。

    钱多多一直追问缘由，她都含糊地说如今不缺灵石了，不想浪费修炼的时间。其实，谁会嫌灵石多了压手啊？四个月不见了，也不知道流歌是不是又修为精进了。前期魔族的修炼方法本来就很适合进阶的。原本自己差她不远，又小一岁多，心头还能很平衡。可如今自己原地踏步，她却一直往前，再见面差距就大了啊。

    “你是活在别人眼光里的不成？等你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知道，旁人的目光很多时候都是浮云。”也是因为有这个认识，庄则可一点没像旁人一样的追捧莫菁华。‘丹仙子’什么的，在他看来纯是虚名。早日成为炼丹界数一数二的人物才是实在的。他这次见了多少有些飘飘然的莫菁华就是这么说的。莫菁华被他一说也就警醒了，老老实实又回去钻研炼丹术去了。如今看到心爱的小妹子畏惧别人的目光不想出修炼塔，庄则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小琅想了半天，“嗯，那阿则哥哥陪我在这里头守岁，守完岁我就出去。”再抢时间不太可能了，那的确是早晚都得出去面对众人的目光。那自己的权限时间还是先留着吧。

    “这就对了，旁人怎么看有什么太大关系？自己一路笑到最后才是最要紧的。你不过是停滞不动而已嘛，当年师祖还堕境降级呢。再说了，你九岁不到的年纪炼气七层，很厉害了！”

    “我会一直这样么？人家问掌门，他只让人家安心修炼，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肯定就不会啊。”

    小琅心头稍微安定些，还是阿则哥哥耐心好，掌门从来不肯多解释一句的。

    “那这样会持续多久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其实我问过师尊的，他说持续多久得看你自己，他都给不出具体时间的。所以，你就努力修炼就好了。其实，师尊对你已经很有耐性了。同样的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他才懒得多说一个字呢。”

    小琅默默点点头。

    庄则便陪着小琅一起在修炼塔里呆了三天。小琅情绪不是太平静很能入定，白天便抓着他说话，晚上就躺在他腿上睡觉。至于修炼，虽然不能在呼吸间就进行了。但小琅在修炼塔里呆久了，其实很多时候还是合乎塔里的节奏的。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在空耗时间。这几天不想晋升那些，还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这样的安定和安全感是鲁南给不了她的，要是可以一直和阿则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终于，新的一年在响彻鹤鸣山的钟声中来临了。庄则拍拍小琅的肩，“走吧，出去了。”出去才能真的锻炼到心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