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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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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阔看着楚渊,心里佩服得一塌糊涂,完全说不出话来。

    宫中出来的婢女可说不好到底哪个有问题,楚渊敢大胆的在家中使用出宫的奴婢,想必心中已有决断。

    见识到楚渊的胆魄,唐阔无法不折服。

    他拍了拍楚渊的手臂,楚渊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淡然,竟是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模样!

    唐阔惊诧不已,看着楚渊半晌才慢慢转开视线。

    楚渊一眼就看穿了唐阔的心思,知道他替自己委屈,但楚渊心里只觉得好笑。

    楚氏一门忠烈,俯仰无愧于天地,对得起皇天后土、黎民苍生,并无谋反之心,引入区区几名宫女罢了,连件小事儿都算不上。

    唐氏与禁庭的距离太近了,所以他们才觉得将到年纪放出宫的宫女安置在家中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因此,连一向坦荡的唐阔也不能对此免俗。

    但对楚氏而言,这有什么坏处呢?

    楚氏虽然姻亲皆在京中,可久无联络、情分淡薄。

    身为手中仍旧握着重兵的武将世家,若是交游广阔会也确实更容易引来帝王怀疑。

    楚氏要做纯臣、做孤臣,而楚家除了按律从战场上得回的金银珠宝还有什么?

    只有可以直接呈递给陛下阅览的战报,以及那堆满了祠堂的先人牌位!

    难道楚氏一门上下会害怕陛下知道他们为了大周死了多少男人吗?

    陛下是大周军队最高的领袖,楚氏为大周尽忠,并无隐瞒陛下的事情,家中雇佣手脚麻利、规矩的离宫婢女又有什么可怕的?

    这件事对楚氏和皇家都有好处,楚渊非但丝毫不怨安乐公主多嘴,反而感激她主动提出了这么个好办法,替自己解决眼前的难题。

    清风拂过楚渊的脸颊,一缕碎发落在他长长的眼睫上,楚渊微蹙着眉头伸手拨开。

    他抬眼对上安乐欣赏自己容貌的眼神,动作一僵,不由的回想起这小公主见到自己第一眼时候脱口而出的话。

    “……禀公主,楚某的祖母是降朝的东葛特丹逻单于之女。婚事是公主的曾祖父元寿帝亲自主持的,至此起,楚氏五官都比常人略深刻一些。并非楚氏私娶游牧族女子而流传下的特征。”楚渊详细的解释一番,并不因为安乐还是个孩子而敷衍她。

    走到楚氏现如今这一步,小心无大错。

    安乐点点头,笑眯眯的说:“你这样特别好看!眼窝深深的,眼睛比其他人眼神还要明亮剔透,鼻梁高挺,看上去引人瞩目。”

    安乐说得不过瘾,干脆伸手摸到楚渊眉骨上。

    稚童没有力气的手指沿着他的眉毛滑动,挡住了楚渊一半视线,可他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女童手指上细嫩的皮肤和她食指半透明皮肤下隐藏着的嫩红血管。

    楚渊一动不动,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任何变化,抱着安乐的唐阔却吓得满身冷汗。

    习武之人最忌讳生人忽然靠近,很容易在脑子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已经做出反抗,甚至无意中打伤凑上来的陌生人,更别提安乐刚才碰触楚渊眉眼这么危险的部位。

    哪怕楚渊现在筋脉尽毁,过去的本领也没彻底消退,他仍保留着习武之人的本能。

    “安乐,别轻易接近会功夫的人,我们有时候反应是不过脑子的,很容易让普通人受伤。”唐阔紧张的拉回安乐的手掌。

    楚渊递给安乐一个安抚的眼神,口气平淡的说:“我已然连公主这样缓慢的速度都山躲不开了,你不必担忧。”

    唐阔又是一阵心酸,他忍耐不住心头郁闷,神色黯然的说:“咱们兄弟当初说好了一起武举,现如今你受伤我却受姨夫赏赐在宫中行走,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物是人非了。”

    楚渊笑了笑,顺势捏住年幼公主让他眼馋了很久的小胖手,眼神带着些许好奇的轻轻戳着她手背的肉坑,轻声道:“无妨,我回来准备科考,咱们兄弟还是有机会同朝为官的。”

    唐阔面带惊讶,不敢置信的说:“边关无大儒,你参加科考怎么同十年寒窗的书生们相比?恐怕成绩不会太好啊。”

    楚渊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视线仍旧落在眼前小娃娃身上,颇有趣味的继续捏上她的耳垂、戳向软绵绵的嫩脸,直白的给出了答案:“专门靠记性的明经和揭破数理的算学都难不倒我。”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唐阔略一思索,点头赞同了楚渊的计划。

    他收起之前嬉笑的神色,郑重其事的说:“既然你回来向陛下讲述边关战局的,正事儿结束之后陛下肯定会顺势问问你日后的打算,不妨把刚才对我说的都想姨夫和盘托出。姨夫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楚氏为国尽忠,姨夫不会为难你们家的。无论你考明经还是算学,都只是个谋出身的办法罢了,只要你别考得太糟糕,陛下想用你自然会给你安排合适的位置。”

    楚渊拱手谢了唐阔的好意,他转眼看向安乐,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垂眸看向安乐,柔声道:“公主可否帮楚某一个小忙?”

    安乐没有直接应下他的要求,而是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再考虑是不是要帮忙。”

    “机灵鬼。”楚渊下意识的伸手揉了安乐头顶一把。

    随即他动作微妙一顿,然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放下手掌,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在场三人能听清楚的低声道,“陛下从海运上获利丰厚,泰兴十四年下令废除了‘百二十钱’的税制,对田租实行‘三十而税一’,唯独多了的是每年按年满十八的人头‘助边费’,收这钱为的是补车骑战马嚼用和损耗。朝廷有专门养战马的大营,草料护具也是国家统一出产。高昌大营临近葛逻,茶马互市频繁,膘肥体壮的成年的马匹价格一向是八两银子,可没想到我入京之后竟然在市集上遇见了道地的葛逻马,品相与边关无异,但这些马匹偏偏每匹只要五两银子。”

    楚渊眼神深不见底,声音冷凝:“边镇马贱而铜、铁、茶、盐贵,京城的葛逻马竟然比原产地更便宜了近一半。事反常即为妖,其中恐怕隐藏着许多外人不方便知道的事情。楚某刚刚回京,家父叮嘱我小心谨慎,万事不可出头,又要我忠君爱国。可这马匹价格诡异的事情一出,我便陷入两难之地,不说害怕另有阴谋,说了怕陛下以为楚氏故意报出买马的高价,贪污朝廷银钱。若是公主不介意,还希望将此事转告陛下,也好让陛下亲自查验清楚,同时令楚某得个心安。”

    无论什么东西,远处卖得比产地还便宜,其中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安乐虽然知道马匹价格高低之中有猫腻,却不能理解其中到底是怎么样的问题,想要追问又觉得楚渊提起战马的事情也遮遮掩掩,其中定然有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内容。

    她只好按下心中疑惑,没继续追问,点头道:“一会你觐见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多谢公主。”楚渊单膝跪地拱手执礼,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安乐,见她仍旧比自己矮了一截,眼底晕出柔和的笑意。

    唐阔向御花园尽头望了一眼,抱着安乐起身,对他们说:“走吧,我看见在紫宸宫的内侍了。”语毕,他裹着安乐与楚渊行,随着前来寻找楚渊的内侍一同向前往。

    紫宸宫内,泰兴帝被几名舍人簇拥着批阅奏章,王公百走到他身边,凑在耳边低声说:“陛下,安乐公主和定国公嫡子一同过来了。”

    泰兴帝抬手捏了捏发胀的额角,纳闷道:“朕不是让唐阔陪着安乐吗?她怎么被楚霆的儿子送过来了?”

    王公百笑着说:“公主活泼,唐公子也是好玩的年龄,老奴约莫着是在御花园和楚三公子遇见了。”

    泰兴帝想起女儿,沉郁的面色有所恢复,一直向下坠着的嘴角终于往上拉起些许弧线,略得意的说:“安乐是从小就爱粘着朕,现在跑过来肯定又思念朕了。哎,养个姑娘就是麻烦。”

    他的话虽然带着埋怨,可人却已经坐直身体,胸膛挺得老高,眉目之间流露出满满的得意之色,像是炫耀羽毛的孔雀。

    泰兴帝一摆手,迫不及待的说:“快让安乐进来,她岁数小,不耐久站,别伤了身体。”

    王公百腹诽一句“陛下您早盼着公主来‘打扰’了,必须做出这幅勉为其难的模样呢?”,赶紧用力压着翘起的嘴角,躬身出门。

    十几息后,他引人走进大书房。

    泰兴帝不由自主挺直腰背,满目期待的注视着门口。

    安乐一进门正对上泰兴帝的眼神,顿时觉得泰兴帝的眼中满是期待。

    安乐一愣,心想:泰兴帝期待的眼神也太喜怒形于色了。在场的恐怕除了瞎子,就只剩下真正的孩子看不懂了吧?

    她立刻挣脱了唐阔和楚渊牵着自己的手掌,提着裙摆快步跑到泰兴帝面前,一把扑进他怀里,将脸蛋埋在泰兴帝颈窝,软绵绵的撒娇道:“爹爹好忙,都没空陪着安乐。”

    “那安乐想爹爹了吗?”泰兴帝抬手扶住安乐,让她稳稳靠在自己怀里,大手摸着女儿绵软的脊背,笑呵呵的开口,完全没有了之前凝重的神色。

    安乐又在他怀里磨蹭几下,才摆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松开手臂。

    她依靠着泰兴帝胸膛在膝头坐稳,听到他的问话,立刻抓住泰兴帝的手掌摇晃个不停,继续给泰兴帝灌*汤:“表哥说爹爹政务繁忙,没那么多时间陪我玩,安乐好失望好失望呢。不过爹爹喜欢肯定和安乐喜欢爹爹一样!那爹爹没工夫,安乐过来陪爹爹也是一样的。”

    “真是朕的乖女儿。”泰兴帝闻言,连眼角浅浅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他开怀的亲了安乐脸颊几下,然后对楚渊和唐阔一伸手指着身侧的座位道:“都不是外人,坐下吧。朕也累了,就当休息一会。”

    泰兴帝说着伸展双臂,活动着脖颈和手臂,脸上不由自主带上些许疲惫的痕迹。

    书房内伺候的内侍都是经年老人,很懂得他的作息规律,这时候自动上前为泰兴帝揉肩捶背,他脸上很快浮现出舒适的表情,放松了紧缩的眉头。

    安乐视线扫过桌案上堆得几乎遮住光的奏折,也凑起热闹,提着小拳头在泰兴帝手臂上轻轻捶着,口中道:“爹爹好辛苦,要忙这么多事情,都不能好好休息一阵子。”

    泰兴帝伸手揉了揉安乐头顶,快慰着说:“安乐会心疼爹爹了。哎,大周疆域广阔,不是南边涝,就是北边旱,朕纵然兢兢业业的治理,也总是免不了整日为了国务操劳。”

    他睁开眼看向跟随在身边学习的长子和次子,温和的说:“幸亏你大哥、二哥都到岁数了来书房帮忙,否则朕整天要忙的事情更多。”

    安乐抬眼看向始终冷着脸的萧衍和脸上带着面具般潇洒笑容的萧护,只觉得头皮发麻。

    萧衍身居太子之位,虽然对安乐和天佑这对年幼的弟妹照拂有加,可跟萧护在一起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萦绕着愤怒暴戾的黑云;而萧护的形象在安乐眼里就更加危险了。

    他年纪轻轻就在文人之间刷满了声望,现在回到朝堂对着萧衍步步紧逼,连老婆娶得都明显和唐氏更加亲近,完全是一副“亲妈指望不上了,我还能指望舅舅们”的心机表现。

    更糟糕的是,萧护表现得风度翩翩,对人亲切有礼,表面上乃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办事丝毫不露心中图谋。

    萧衍恪尽本分,萧护步步紧逼,二位兄长哪个是好相与的?

    安乐没本事看透他们的计划,只盼着两尊大佛别注意到自己,哪怕他们用自己刷“孝悌友爱”的金字招牌,安乐都准备好用“谁对她好就接着,指望办事就不懂”这个装傻绝技应付。

    果然,安乐一眼过去,萧衍冰冷的眸子瞬间锁定了安乐,而萧护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安乐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扯着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竭力放轻声音:“太子哥哥、二哥,辛苦你们帮着爹爹分忧啦。”

    萧衍点头示意,视线在安乐身上绕了一圈,轻声道:“你面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没有贪图玩耍耽误休养,这样很好。”

    安乐赶紧回话:“母后叮嘱御医给我调养身体,怕我嫌汤药苦,特意烹煮了好味道的药膳。”

    萧衍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的神采,轻声道:“原来母后催孤跑太医院是为了让他们快点寻药膳方子。母后和孤都用花了时间,你能好起来就算是尽心了。”

    安乐用力点头,看向萧衍保证:“我肯定好好吃饭,每天都健健康康的。”

    见到萧衍顺便柔和下来的神采,安乐想起唐皇后苦苦隐藏的事情,心中不忍的开口邀请:“太子哥哥平日里也辛苦,晚上不如过来同我和母后一起用膳吧?平日就我只有我、天佑和七哥能陪着母后用膳,母后一定很寂寞。”

    泰兴帝垂眸看着一脸“本该如此”表情的幼女,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抬起头直接道:“安乐说得对,你们就算成家了,也是朕和皇后的孩子,从今儿起,晚上都到凤兴宫用膳去。”

    这个“一起”指的显然不仅仅有太子萧衍,还有被萧衍视为劲敌的二皇子萧护。

    萧衍眼中瞬间荡出一片涟漪,垂在袖袍下的手掌紧攥成拳,磨得平滑的指甲扣在肉里,带来一阵疼痛。

    可疼痛令萧衍越发清醒!

    父皇春秋正盛,身体健朗,再坐二十年皇位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他现在已近加冠,二十年后就是不惑之年,而这时候能不能登上皇位尚未可知。

    萧护文韬武略确实都更胜自己一筹,但他只比自己小了一岁,二十年后便没有丝毫优势了。

    四十岁的太子和三十九岁的太子有什么区别呢?

    哪怕搬出“国赖长君”这句话,那时候还活着的父皇也不会喜欢一个同样离死不远的儿子继位。

    自己只要把持着太子该做的,不触及父皇的底线,父皇便不会废除自己,而萧护……呵呵,他晚的可不仅仅是出生的那一年,而是再也摸不到的太子之位!

    萧衍压下心中波澜,声音平稳的说:“儿臣明白,儿子和二弟平时随侍父皇左右,陪伴母后的时间确实不如小时候那么多了。”

    萧衍说着嘴角笑容露出苦涩的味道,声音绷得更紧,也更加低沉:“反正儿臣还没有孩子,雪瑶也总跟在母后身边,能一起尽孝心,儿子求之不得。”

    泰兴帝忽然想起萧衍成婚三年无子而在朝堂遭受的责难,原本对长子成人后变得越来越冷硬而产生的不满渐渐消逝无踪,反而升起一丝心疼。

    萧家没有留不下后人的男人,长子至今无子想必不是儿子的原因。

    可儿子仍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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