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烦请告诉他,刀光剑影就在他的面前晃动,他万般无奈,情非得已,我理解。所以,我不会再提起他,说漏了嘴恐给他带来不测,会害了他。”
如此体贴的一番话,天葵子感动得无语凝噎,只是抓住紫菀的手,不住地说着“保重”的话。
“告诉始源君,他能坚持住,我便能坚持住。”
紫菀嫣然笑了,清瘦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往昔的明丽。
两人聊了会儿话,天葵子见紫菀变得精神点了,提起始源君,苍白的脸上映着日光,显出娇媚之色,便放下了心,与紫菀告辞。紫菀执意相送,一直送到殿外,两人这才依依惜别。
天葵子顺着石径小路没走多远,见前方有宫人走动,这才想起隐身**。还未闪身,角落边突然冲出一道人影,与此同时,那人手中的剑头直直对着她的胸口。
天葵子大吃一惊,待定下神,叫了一声:“六皇子!”
昔日的李煜,已经由莽撞天真的少年,长成英俊逼人的年轻男子。此时他用阴郁的目光盯着天葵子,沉声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出现在宫里?”
天葵子百口难辩,只能心虚道:“殿下先放我走。等将来有机会,我会将实情告诉你的。”
李煜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依然阴沉着脸,步步紧逼:“上次你和那个姜宇冒充兄妹,混入宫中,搅得宫里天翻地覆又一走了之!我一次次帮你,你却一次次利用我!你快说,你究竟是谁?”
“我没有骗你,殿下不要误会!”天葵子解释道,“殿下精究六经,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又与世无争。这样的殿下自然与别人不同,我怎么骗你呢?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现在不说,不是不愿意说,实是不能说,请殿下再信我一次!”
李煜手中的剑在缓缓落下。
最终他颓然后退一步,眼里布满了哀伤,喃喃道:“这些年,我一直过着心志于金石,泥花月于诗骚的日子,政事与我无关。可是,眼看着山河破碎,周兵的铁蹄踏入我唐疆土,父皇如惊弓之鸟,整天愁眉不展,我却爱莫能助。我要的是太平无事,清静无忧,为什么麻烦总是缠住我,父皇为什么把我叫来?为什么我到了宫里,又碰上你?”
“那是因为你是你父皇的儿子,你不能躲避现实。”天葵子加以安慰道,“殿下心地善良,为人仁孝,会有好报应的。”
李煜凝视着天葵子,心里难过极了,哽咽道:“我知道,你我不属于同一片天空,你的天空比我辽阔,比我精彩,我也不敢有奢望留住你。你不亲口告诉我,我也不强求。我只是问一句,你点头或者摇头,只要一下,无论怎样我会放你走。”
“殿下请问。”
“你真的与柴荣有关系吗?”
天葵子有一霎的犹豫,刚想点头,身侧传来一记冷森的笑声。
“让我来告诉殿下。”
李煜和天葵子闻声转过脸,一见此人,天葵子惊呼:“刘芳仪!不,死狸猫,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刘芳仪宫妃装扮,一脸鄙夷之色,道:“这里曾经是我的主人生活过的地方。在周军攻占之前,我里里外外走了个遍,还真的仿佛蓬莱仙境,皇家之极贵,只可惜住着个昏君!”
“不许这样说我父皇!”李煜转而剑指刘芳仪,厉声道。
刘芳仪并无惧色,面对着李煜,甚至用挑逗的语气说话。
“殿下以前碰到的姜宇,正是周国君王柴荣。这个女人,现在潜入金陵,是来打探消息的。等到周灭了唐,她会是柴荣的宠妃。殿下心中疑虑消除,这回满意了吧?”
李煜虽已猜出三分,真自刘芳仪说出,句句如炸雷,震惊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天葵子愤懑难挡,骂声“死狸猫”,挥起拳头朝刘芳仪打去。刘芳仪得意一笑,挥袖挡住,两人斗得难分难解。
正到酣处,凭空罩下金丝网,将两人围困住。天葵子受缚,一时隐身**失了灵,只能在网中死命挣扎。依稀中,望见周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御林军,手中的长戟齐齐对准了她。冯荆芥慢悠悠地步到她的面前,一脸洋洋得意。
刘芳仪见势不妙,慌忙现出原形,从网洞里钻出,仓惶爬上了假山。
众御林军惊呼:“是只狸猫!狸猫跑了!”
冯荆芥斥道:“休得管它!逮了这个女人要紧!”
御林军受命,将天葵子反手绑住,使她丝毫不得动弹。天葵子无望地挣扎着,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冯荆芥。
冯荆芥开怀大笑道:“哈哈,这回你终于跳不掉了!把她押回冯府,我要亲自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