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被迫着适应环境。
当我把自己的意识从水晶的空间里抽出来,坐在花园里仅剩的其中一张椅子上,试图通过思考来解开这些我一点也不擅长的谜题的时候,便越发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这种来自生存的压迫感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甚至不得不开始对自己的血亲进行质疑,剔除了所有亲情的成分从每一点相处的时间开始回溯,对迷雾中的真相进行抽丝剥茧一般痛苦的探索。
我不得不去想,姥爷他这样做,是不是想引我入另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局。他的急速衰老,跟我踏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以来所有的遭遇,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如果有,那么这场迷局他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来布置?是从出在我身上的那场车祸开始,还是在更早的他知道自己将有一个废物般的外孙诞生的时候?
我不敢去想这样一个可能——如果是早在修出生的时候他就开始布局,那么这些年他对这个学生的引导,爱护,支撑,帮助,到最后看着他叛变,彻底脱离亚特兰蒂斯,是不是都只是他为了完成这个棋局所做的事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我的母亲,他的亲生女儿,都不过是这个能够看穿未来和过去的老人手中的棋子。
这种猜测让人感到愤怒,同时又从心底泛出一阵彻骨的寒意。
姥爷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用力的握紧了手里的水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去面对姥爷那张笑眯眯的脸,哪怕他老人家现在只是单纯地发出愉悦的笑声,我也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他的哪一步棋又走到了他设计好的位置上,为了这一步棋,我们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这时,一阵细碎的铃声打破了周围死一般的沉寂。银白色的小兽轻快地挪动脚步,在游廊里跑动,身上的星光仿佛要逸散到空气里。烬一面奔跑一面朝四周张望,脚上的铃铛随它的动作不停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跟它稚气的啾鸣重叠在一起,让我感到心头一阵钝痛。我儿子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秋日的花丛依然茂密,挡住了烬的视线,它在花园里像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小铃铛撞击发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密集,连带着软糯的啾声也变得短促焦虑起来。它大概是跑出来找我的,明明可以感觉到我的气息,却看不到我人在哪里,这让它觉得很着急。虽然看着烬急得团团转是很可爱的画面,但因为脑子里所联想到的事情,我又实在是笑不出来,于是便收起了情绪,从椅子上起身,开口叫儿子的名字:“烬,我在这里。”
银色的小兽动作一顿,然后迅速地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确定叫它的人是我以后立刻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三下两下窜到我身上,让我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它。它用仿佛盛着一汪水的黑眼睛望着我,歪了歪脑袋,似乎觉得这样不够确定,又伸出一只小爪子来拍我的脸:“啾——”
我躲闪不及,被它在脸上盖了一个泥印子,等反应过来就抓狂了:“我去,快把你的小泥爪子拿开!”
它迷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我脸上留下的印章,歪头:“啾?”
我沉下脸瞪它:“卖萌也没用,再这样就把你扔回给你老子的人。”
接下来我必定要回亚特兰蒂斯一趟,带着狮鹫形态的儿子实在太过显眼,长老团的人可不管它是不是我儿子,只要是跟虫族有关的生物他们都恨不得抓回去解剖,好找出这群宿敌的致命弱点。
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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