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一个人过了九月，晚上看电影，早上睡觉。

    有一天一个家伙过来找我，一个我许久没见过的朋友。我看到他时就一下子对生活充满了期待，他像是从哪刚回来，穿的外套还是半年前从我这儿穿走的，拉链也坏了。

    “你这是去哪了？”我站在门口问。

    他直接走进屋子。“先让我洗个澡，我慢慢跟你说。”

    我于是去开热水，告诉他要等一会儿。

    他先是在沙发上坐下，接着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又站起来在房间里走。

    “大哥，给我来杯咖啡。”他说。

    他于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碰着滚烫的咖啡边说起他是怎么回来的。

    “前两天我一直在打临时工，每天晚上都在搬一车饮料，一车接一车。你能相信，妈的就能一车接一车。白天还没地方睡觉，我就只能去网吧睡，第一次就把我赶了出来。我于是就到公园里去睡，那破石椅上，我就躺在那上面。总是被太阳照的发晕，有时还冷的发抖。妈的，我就在那睡了两天。终于能买起火车票，然后就坐火车回来了。我身上就一张身份证，手机掉公交上了，银行卡没钱我把它扔了，后来后悔了，想让别人给我打钱也没办法。我在火车上睡了十个小时，那真******舒服，虽然是坐着，但那感觉就是睡在枕头上。我回来就只能想到大哥你了，我爸一定会揍我。跟你说过，我爸小时候总是揍我，现在妈的还揍我，你敢相信。”

    我站着听他说完，咖啡终于不烫了他拿起来喝了一口。“那之前那，你在干嘛？”

    “我在一个饭店里每天切萝卜，切那混账的萝卜，还要打扫卫生，我拖了一个月的地。妈的，有一天我不想干了，那家伙不给我结工资。说下个月才给我结这个月的工资，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我就火大的，说了半天他一毛钱都不给我，后来我想回来就去打临时工了。”

    说完他又站了起来，把窗户打开又关上，接着又坐下。

    “水好了没有，我几个星期没洗澡了，有次睡觉还做梦给大哥搓背。”

    我们有半年多没见，上次因为一件事我让他滚蛋他就穿着我的外套滚蛋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关系总保持在一起最多待一个月然后就谁都看谁不顺眼。

    又等了会儿水热了他就去洗澡。

    “大哥，给我拿条内裤。衣服和鞋子也要，你不穿的就行。”

    洗完澡我给他拿了个牙刷，接着他穿上衣服。

    我们下楼去吃饭，一坐下他就一直说个不停，说起一个又一个的混蛋，几乎把认识的人都骂了一遍。

    “我们什么时候去喝酒，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喝酒了。”他就在那自言自语，情绪一会儿接着一会儿。

    他说想抽烟，我给了他钱便去买。“我就知道跟着大哥有好烟抽，还记得咋们打工那会儿，抽的那破烟，妈的。”说完他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