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5）

    天色暗得让灯光填满了屋子，就仿佛是一幅画。 桌子上有喝剩下的酒，几个杯子。耳边是《卡农》的钢琴曲，这是一首多么美的曲子，灯光倒映着仿佛是它的影子，那音符简直是有了色彩，有了世界上所有的美。我就坐着安静的等着这首曲子，让它把时间停在这里。

    有一会儿我忽然想找支烟抽，可是我并不记得哪里有烟，但我还是在桌子上找，就只是想找支烟。我开始想我要是开着一辆混账的车前面就是悬崖我会直接把车开下去，没有为什么，就只是会那么做，或者说我觉得自己非那么做不可，换个意思说就是我并不是想那么做而是我觉得我就应该那么做。最后我还是没有找到烟，只是把桌子上的一个硬币一直拿在手上。我开始翻放在桌子上的海报，那是我去年买的，有二十多张，都是些美国电影里面的人物，我就站着把那些海报看了一遍。接着又转过头去看靠在窗户上的那面镜子，它本来是放在卫生间的，我觉得它挂在那里不合适所以我就把它靠在了窗户上，但它前几天因为外面风刮得太大掉下来碎了。现在它只有我的手那么大点了，那还是我从碎片里面挑的最大的一块。我在想从哪去找面镜子，我不知道哪里有卖镜子的，但我还是穿上鞋子走出去，或者说只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出去走走，我也只能这么想了。

    我走下楼想去卖杂货的地方看一下，那里非常近，只要过一条马路就到了。那时我手里还拿着那个硬币，我穿鞋子的时候都一直把它拿在手上，可能是那时候我把它都忘了。我就一直走过去，但那里的店好像在天黑之前就关门了。我犹豫了一下又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走，我想我总不能现在再走回去。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去哪，我就给一个家伙打电话，就是把我鱼养死的那个家伙。我问他想不想出来，他说他考虑考虑接着又问我在哪，然后我们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我开始往一个饭店走，因为我们约好了在那里吃面。

    “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他刚坐下我就开始问。

    “没什么打算。”

    “那你在家里能待得下去，你爸不教育你了吗？”

    “我爸现在都不搭理我，就这么回事。”

    然后我们边吃着面他又开始说欠他两百块钱的那个混蛋，这事他说了能有一百遍，好像他非把那个家伙杀了不可。我告诉他人生就是这样，其实谁都是混蛋，接着他又说起他以前干苦力的日子，这辈子也不想再回去那个该死的地方。你很难和他正经的说点什么，他也从来不听别人的建议，就好比你给他讲一件什么事情，他总是会告诉你作为一头猪应该怎么做。我最后说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吧，你就应该怎么去做，你说谁是混蛋谁他妈就是混蛋。

    后来我们走在大街上，他又开始说他都想要去哪，还想干什么。我实在不想再听他胡扯于是就说麻烦你往前多走几步，我想一个人走会儿。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往前多走了几步，好像我没听他把话说完我也是欠他的一样。这时我手里还拿着那个硬币，吃饭的时候我也只是把它拿在了左手上，我不想把它装在口袋里或者扔了，只是不想那么做。我们走过两个路口然后开始往回走，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我的那条鱼，它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

    “妈的，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一条鱼而已！”他回过头来好像是要和我拼命。

    “我就忽然想起来了问一下，它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说。

    “还能是怎么死的，你难道觉得是我把它吃了吗？”

    “你真的把它吃了？”

    “我是说我怎么可能把它吃了，它就那么大一点，你不要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吧。不就是一条鱼，一条鱼，懂不懂？”他说完把头转了过去继续走。

    “你家的狗还在吗？”又走了一会儿我问。

    “我家的狗当然在，它现在就在我家门口蹲着，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他又把他混账的头转了过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把你的头转过来了。”我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他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们一直走到我住的地方，然后坐下来都喝了杯威士忌。那时候我才把手里的硬币放下，放进了我手中的杯子里，接着往里面倒上酒又喝了一口。“你真的想知道？”我开始自言自语，我有时候就会在屋子里一个人说这些话，常常是一些电影里的台词。我望着杯子里剩下的酒继续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不肯跟任何人跳舞，即使当时绅士比较少，没有舞伴的不止一位女士。”“在你的生命中是否有过快乐？你这一生有没有给别人带来快乐。”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了一匹混账的马，我不知道怎么会想起一匹马，但我就是想起了一匹马。我又接着开始说“我要养一匹混账的马，连马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我会对马说，去吧，你想去哪就去哪吧。”然后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说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对着墙上的钟看了半天，但我没在想那个钟。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我觉得这样做会让心情好一点，我只要坐在哪很长时间就会觉得特别压抑，甚至都开始想我为什么要坐在那儿。我就这么来回走，一边想着一匹混账的马，我那时候怎么也忘不了那匹马，脑袋里全是这个。过了一会儿我找出几首钢琴曲听，一边问坐着的那个家伙知不知道这是哪首曲子，他甚至都不抬头看我，一直盯着手机，那白痴。

    “你和那个姑娘发展到哪了？”我问他。他总是在手机里聊着哪个姑娘，我要是告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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