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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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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家军打过来了,就要进城了,大家快逃啊…”随着一声声高亢的号角声,京城里人心浮动,许多人趁机制造混乱,想要里应外合。

    福亲王掌握着整个京城的五万城卫军,见到这样蛊惑民心的刁民,毫不手软,直接斩杀于民众面前,并大声宣告道:“皇上有令,凡通敌蛊惑人心者,一律杀无赦!”

    京城百姓见到这样的杀戮,自然乖巧多了,不敢随意在街上走到,全都躲进自己的宅子里闭门不出,倒也省了很多的事。

    麒麟王府内,丫鬟小厮们依旧和平日里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该干嘛干嘛,根本不用担心敌军会闯入王府来。

    有了上一回王妃的前车之鉴,他们自然不需要惊慌,只需要听主子的号令就可以了。更何况,这一次还有王爷在府里坐镇,就更不需要担惊受怕了。

    “王妃,外头日头大,还是去屋子里歇着吧?”

    因为到了夏日,屋子里一丝风都没有闷得慌,霓裳才忍不住到院子里透透气的。但是一过卯时三刻,外面骄阳似火,就热得有些受不了了。

    霓裳一边打着扇子,一边拿着帕子帮两个孩子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心情有些烦躁。“府里的冰还有没有?这么热的天,也不用节省着。”

    皇甫妙颜小脸红红的,一个劲儿的扯着脖子周围的衣服,很是难受,还不停的腹诽着:还是现代好啊,夏天穿个三点式,多么的凉爽!到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不长痱子才怪呢。

    看着两个孩子难受的模样,霓裳很是心疼。想着孩子还小,倒也不用注重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便让墨香去把她近日才做好的两套新衣裳取了过来,给两个小家伙换上。

    那是两套现代样式的连体衣,上边做成唐装样式的盘口,中袖,下边是开裆裤,裤腿边还绣了两个活灵活现的kitty猫,可好看了。

    皇甫妙颜穿着这套凉爽的夏装在床榻上爬来爬去,可兴奋了。而那个一向安静的小世子则瞪大了眼睛,盯着妹妹的衣裳瞧了半宿,然后撇过头去,使劲儿的拽着裤腿上的卡通猫咪,似乎觉得有些丢人。

    “王妃的手真巧,居然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衣裳…”初荷也是有孩子的,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夏日的衣裳还可以是这样的,顿时新奇的不得了,还想找霓裳要了花样,自己回去学着做。

    浅绿也激动不已,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两位小主子。那衣裳不但新奇,而且很实用。这样以来,就不用担心衣裳太厚实,捂出一身的疙瘩来了。

    “这衣裳的样式倒是新颖,只是有些部位露在外面,似乎有些不妥…”一个尚未出阁的丫鬟见到小世子和小郡主那粉嫩粉嫩的屁股,不由得害羞了。

    霓裳原本也怕被人笑话,但随之又一想,反正是在自个儿屋子里,怕什么?也就没去多想了。“踏出了麒麟居,自然是不能这样穿的。”

    丫鬟们见王妃都这样说了,自然不会再去多嘴。不过说实在的,那两套衣裳着实好看,她们都暗暗地将那样子记在心里,私底下偷偷地做了些拿出去卖,竟然在京城里掀起了新一轮的热潮。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尽管外面的局势紧张,但麒麟王府却完全没有被波及。

    皇甫玄月偶尔去皇宫逛逛,跟皇上密谋一番之后,大多时候都是称病躲在府里,享受天伦之乐。

    “爹爹飞飞…飞飞…”某日,皇甫妙颜无意中瞧见自家的美人爹爹竟然可以在屋檐上飞来飞去,如履平地,一双水润润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还挥舞着小拳头,想要美人爹爹带着她一起飞。

    皇甫玄月自然不会拒绝宝贝闺女的要求,于是将皇甫妙颜那肥嘟嘟的身躯往怀里一揽,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起初,皇甫妙颜那小丫头还吓得尖叫不止,习惯之后就不肯停下来了。原来,有轻功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啊,简直比坐飞机还要过瘾啊!

    小丫头片子暗暗腹诽,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稍稍长大一些,一定要学一身高深的武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不过,想想归想想,至于能否吃的了那个苦,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暂时不提。

    霓裳看着女儿被皇甫玄月带到半空中,一颗心也跟着提心吊胆着,生怕一不小心摔下来。倒是怀里的儿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上飞来飞去的父女俩,似乎觉得那种运动很是有趣,指头含在嘴里吧唧了两口,也向皇甫玄月伸出了手臂。

    皇甫玄月刚落地,便见儿子挥舞着胳膊朝着自己扑来,于是将女儿丢到霓裳的怀里,将儿子一把拖到自己的膝上。“小子,你也想学飞么?”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皇甫博彦嗯了一声,眼里充满了向往。

    霓裳不可思议的看着父子俩,一张小嘴都惊讶的合不上了。“博彦他…他该不会…”

    “博彦不会。”皇甫玄月肯定的答道。

    经过长达几个月的细致观察,皇甫玄月发现,皇甫博彦虽然沉闷了一点儿,但饿了会哭,高兴的时候会笑,一切都跟普通的婴孩儿无异。只有身为双生子的皇甫妙颜,才会经常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不过,相对于别的婴孩儿,皇甫博彦的确是安静了一些。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要他脑子灵活就好。从今日的表现来看,这小子八成是喜欢装深沉,所以才沉默寡言的。

    有了他的保证,霓裳悬着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霓裳又忍不住唠叨起来。“孩子们还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以后还是别带着他们飞来飞去,看着就叫人胆战心惊。”

    “好,就听娘子的。”皇甫玄月飞来飞去的也累了,便将儿子往肩上一搁,带着他在院子里转起圈来。

    皇甫博彦虽然不满父亲的偏心,但也没有委屈的痛哭流涕。骑在爹爹的肩上也挺好的,他这样想着。

    于是王府里经常可以看到堂堂一国的王爷,顶着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在院子里奔跑的情景。

    王府里是一派祥和,但京城的城墙上却是剑拔弩张,局势紧张。

    窦至善纠结的那帮人,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人物,可加起来也凑了四五万人马,看起来声势浩大,有模有样的。

    围城三日以来,他们不断地在城墙下谩骂,企图想要借此机会抹黑皇甫临,为自己的勤王计划找到最为合理的理由。可惜,兵不厌诈,负责守城的福亲王也算是一代名将,根本不为所动,一直按兵不动,任由他们叫破了嗓子,也死守着城门,不给他们可乘之机。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将士们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人出来应和两句。”顶着光头的男子被太阳烤的直冒汗,不停地挽起衣袖擦拭着。

    “是啊,父亲,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将士们大多从北方而来,男方的酷暑,已经让许多人不适的倒下了。”窦庆云作为先锋官,将那些将士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焦急。

    若是京城里的那位打算用拖延战术,那么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刚开始的时候,他或许还信心满满。可是随着时日的推移,粮草不断地消耗,士兵的水土不服,都让士气大大的受到了影响。长此以往,对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给拿下了,还谈什么春秋大业!

    “去打听打听,守城的究竟是何人?!”窦至善蹙了蹙眉,勉为其难的开口道。

    根据他的计策,周边小国聚众闹事,朝廷肯定会将精锐部队都派出去镇压,留守京城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毫无经验的将领,根本不足为惧。可是如今看来,他似乎是算漏了什么人物了。

    过来两柱香的时辰,探子终于回来了。“启禀将军,属下打听到,守城的将领,乃先皇册封的一字并肩王——福亲王。”

    “是那个老家伙?”听到这个名号,窦至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就弃甲归田了,怎么会想着上阵杀敌呢?

    看到父亲脸上的愁容,窦庆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爹,那福亲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很厉害吗?”

    窦至善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当年,跟随先祖皇帝打江山的,在经历了三朝的更替,仍旧屹立不倒,你说厉害不厉害?”

    窦庆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没了底气。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他都行将就木了,不足为惧。”不知道是安慰儿子还是安慰自己,窦至善呐呐的说道。

    四周的诸侯都躲在营帐里喝着冰镇乌梅汤,有丫鬟伺候着,根本就吃不了那个苦。眼看着双方对峙,军心动摇,他们也渐渐地失去了冷静。

    “闇侯,你说咱们这样跟着闹,会不会没有好下场啊?我瞧着这皇城不是那么好破的啊…”一个穿着华丽锦服,头戴金冠的八字胡男子不安的说道。

    另外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皮肤白皙的男子也喏喏的开口道:“这都几日了,一直按兵不动,再不去京城,我都快要得暑热了…”

    “这该死的天气,真是令人莫名的烦躁…”

    “是啊是啊…难道是时机不对?”

    另外几个小州县的诸侯拼命的挥着手里的扇子,跟着附和道。

    “不许说丧气话!咱们既然都反了,就要坚持到底。否则,岂不叫人笑话?”当然,还是有一些意志坚定的人的。

    不过,这样的人却成了少数。

    “文昌侯,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我们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事败,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其实,新皇也没啥不好的,起码没削了咱们的封号不是?虽然俸禄是少了不少,但起码还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

    “唉…本侯这一次算是押错宝了…”

    听他们说着丧气话,那文昌侯就不干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要临阵倒戈吗?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跟着一起上京的?你们这群有贼心没贼胆的鼠辈,真真是丢人!”

    “你有胆色,你怎么不去送死,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眼看着双方就要掐起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营帐外传进来,幽幽的泛着冷气,叫人毛骨悚然。“想死还不容易?我这就去通知窦将军。”

    众人惊恐的望向营帐外,这少年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忽然想起他的另一重身份,这些小诸侯就变得安分多了。

    “靖公子…”

    少年依旧一身斗篷,在烈日下浑身却泛着寒气,十分的诡异。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们几个一眼,他转身离去,好像刚才他的出现是一场梦一样。

    “真是太诡异了…”

    “他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没有发觉?”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窦将军…”少年悠哉悠哉的步行到窦至善的面前,声音绵绵的,好似没什么力气。

    窦至善见到他到来,眉头又不自觉的蹙起,问道:“靖儿找我有事?”

    皇甫靖微微抬头,露出那遮掩在斗篷下异常苍白的脸,说道:“窦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军中士气最为重要。拖延的日子越久,怕是越难以出奇制胜。”

    少年的口吻与他的年纪完全大相径庭,听起来有些怪异。

    窦至善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是被一个少年指出自己的失误,面子上却有些过不去,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靖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解燃眉之急。”皇甫靖仿佛没发现他脸色异常一般,径直开口道。

    窦至善原本想要动怒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怒气也渐渐地消散了,并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法子?”

    问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心急,失了分寸,脸色又是一阵尴尬,许久之后才继续接话道:“呃…我只是随便问问…”

    少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面上却依旧淡淡的,答道:“天干物燥,最容易走水,不是么?”

    “用火攻?”只要稍微一提醒,窦至善就明白了。

    可是想到那样繁华的京城,若是一把火烧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少年见他有所犹豫,补充道:“城毁了,还可以重建。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以后怕是再难以翻身了。”

    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在阐述事实。

    窦至善咬了咬牙,决定做殊死一拼。“来人,传本将军的令,准备火攻!”

    “得令!”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将领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却不敢多加追问。

    站在巍峨的城墙上,福亲王看着敌军的一举一动,脸色渐渐地暗沉下来。“不好,他们要用火攻,快些传令下去,准备好水桶,随时准备迎战。”

    “是。”将士们不敢怠慢,训练有素的忙活了起来。

    城墙下,士兵们已经排好了阵列,手上的弓箭也都占满了桐油,只等着将军一声令下,就点火射击了。

    而防守在城墙之上的将士们也没有闲着,一边注视着底下的动静,一边紧握着手里的弓箭,准备先下手为强。

    福亲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面对这样紧迫的境况,也能稳如泰山。

    不一会儿,一个身骑白马穿着御林军服饰的男子高举着圣旨狂奔而来。“圣旨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福亲王率先跪拜下去,不敢轻视。

    那人将圣旨展开,铿锵有力的念出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乱臣贼子,其心泯灭,妄生为人,行大逆不道之事,实乃不忠不义之辈。着福亲王生杀予夺大权,凡有藐视皇权者,杀无赦;听信谣言非议者,杀无赦;趁火打劫,哄抬物价者,杀无赦;勾结匪类,助纣为虐者,杀无赦!钦此…”

    福亲王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地接下圣旨,三呼万岁。

    “福亲王,皇上将皇城的安危交到你手上,可莫要让皇上失望才好。”那人看了一眼城门外的局势,脸上隐约有着担忧之色。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福亲王许久没有这样意气风发过了,口号喊得特别响亮。

    周围的将士们似乎也受到了鼓舞,一个个都精神焕发,刚才心里还有些忐忑,顿时如吃了定心丸一样,冷静了下来。

    “王爷,贼人已经开始点火了,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身旁的副将有些着急的禀报道。

    福亲王瞥了一眼那金灿灿的一片,眼底闪过一片决绝,但却没有立刻下令,而是抬手,让衣衫随着风飞舞。

    “王爷…”

    “无妨,再等一等。”

    见福亲王没有开战的准备,将士们也都不敢动,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的盯着城楼下的动静。

    这头,窦至善也微微有些纳闷。他都已经做好了攻占的准备了,那头竟然还能沉得住气,不动丝毫,真是不简单啊。

    “爹,还等什么?让他们动手吧。”窦庆云从来没这么心急如焚过,走过来对着他的父亲说道。

    窦至善望了一眼身旁那清瘦的少年,这才抬起手来,下令道:“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如飞蝗一般的朝着城墙上射去,快如闪电。福亲王却不慌不忙的一抬手,将士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盾牌举起,形成一道矮墙,将那些箭雨全都阻隔在了外头。偶尔有飞过头顶的箭支射到门板上,着了火,也会有人在一旁扑救,根本不用担心烧起来。

    窦至善在下面观战,见那带着火光的箭支射到那些盾牌上,竟然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本来燃烧的很旺的箭雨突然间全都熄灭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明白,他身旁的人更不明白,就连那个提议用火攻的少年,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福亲王看着敌方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他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若是连这点儿防备都没有,就不用带兵打仗了。不过,将盾牌上包裹上一层用冰水浸泡过的麻袋,却不是他的主意。

    不过这法子,的确好用。

    “王爷,您还真神了,这东西居然没烧起来!”一旁的副将见到这情形,可高兴坏了。

    王爷果然是宝刀未老啊,佩服佩服。

    福亲王却不敢居功,淡淡的说道:“这法子,不是老夫的主意,是麒麟王的吩咐。”

    “麒麟王?”副将惊愕的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

    麒麟王不是在家养病么,怎么突然关心起战事来了?还有,他怎么会未卜先知,早早的就做了这样的预备,莫非他知道窦至善他们要用火攻?

    正狐疑着,第二波进攻又来了。

    这一次,对方连续射了好一发箭支,那些箭支全部都调整了角度,竟然全都射过将士们的头顶,飞奔向那些一点即着的屋脊。

    “糟糕!”福亲王暗骂一声,脸色变得铁青。

    “王爷,风向变了。”忽然,一旁观测风向的士兵脸上满是笑意的禀报道。

    福亲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下令道:“点火,反击!”

    “是。”将士们将准备好的箭支往油桶里一插,然后迅速的拿起,一旁的人点上火,然后便以牙还牙的朝着城下射去。

    因为居高临下,那些箭支的射程和力度远远超过了城下那些人。带着火光的箭雨飞驰而去,很快城下便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

    “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早有准备。快撤!”窦庆云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哪里想到,这会儿忽然变了风向,地上一着火,借着风势,火光顿时向着身后的大部队迅猛无比的蔓延开来,形势一下子调转了过来。

    “来人,快灭火!”

    “将军…没有水桶…也没水…”

    “不是有护城河吗?笨死了…”

    将士们无语了,我们也知道有护城河啊。可是一靠近城池,那墙头的箭就刷刷的往下落,他们可不想白白去送死啊。

    眼看着火要烧到营帐了,窦至善是真的急了。

    他没想到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毁在这紧要关头。眼看着将士们东逃西窜,火势越来越凶猛,那些小诸侯更是哭爹喊娘,逃命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站住,你们都给本将军站住!”

    窦庆云看着那火犹如魔鬼般扑了过来,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是经历过残酷的战场的,可那也仅仅只限于真刀真枪的拼杀。像这样被火烧的焦黑的情形,他可还是头一次见到,也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双腿忍不住打颤。

    “难道是天要亡我?不会的…不会的…”窦至善看着那些被烧焦的尸体,还有七零八落的队伍,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

    刚才的气势到哪里去了?

    回过头来,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窦至善忽然觉得诡异之极。他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他们累死累活的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他吗?

    “你倒是想个办法啊?!”窦至善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吼道。

    过了片刻,窦至善有些受不了的放开他的手臂,只觉得他双手冰的可怕,一双眸子比他身上的温度更要骇人。

    “大势已去,我能有什么办法…果然是天意难违吗?”少年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那巍峨的城楼,就连衣裳被火烧着了,也毫无察觉。

    身边的人一直在尖叫着,提醒他衣裳烧着了,可他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城楼,还有尸横遍野的四周。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忘了太皇太后的交待么,啊?你该是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人啊!”窦至善见他脸上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没了斗志,顿时心急如焚。

    如今,他也不想什么皇帝梦了,他只要保住小命就好。

    一旦失败,他的命肯定就没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的帮眼前这个少年,他一直很不屑的少年夺得皇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世么?”少年忽然开口,脸色似乎更加白皙透明了。

    窦至善身子微微一僵,他的确是很想知道这个皇子是如何得来的。因为先皇在世时,并没有提过有这样一位皇子。若说是为了保住他的命,所以才没有对外宣称,那么先皇在死之前肯定会为他做一番打算。可是先皇没有,也没来得及。那么太皇太后是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个身世不明的孩子养在身边,直到她离世之前才让他承担起这份责任来呢?

    太皇太后可是姓窦的,她不扶持四皇子当皇帝,却偏偏要扶持这样一个诡异惊人的少年,究竟是何缘由呢?

    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可惜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如今,他倒是愿意开口替他解惑了。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表哥?亦或是舅舅?呵呵呵呵…。”少年凄凉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的渗人。

    窦至善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你…”

    “呵呵呵…你想知道我跟太皇太后的关系吗?呵呵呵…我可要告诉你,她是我的母亲,我的亲生母亲…”少年放佛呓语一般,声音听起来十分鬼魅。

    这下子,窦至善更是惊愕的合不上嘴了。

    太皇太后的儿子?先帝爷都死了好多年了,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小的一个儿子?这也太荒唐了吧?而且,他还给他验过身,知道他腰上的胎记是皇室子孙的象征,才答应帮他夺得皇位的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窦至善越想越胆战心惊,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我想,你应该不难猜出来吧…我这破败的身子,就是败他们所赐…既然知道是冤孽,为何还要生下我啊…为什么不干脆一碗红花将我打掉,为何还要让我道这个世上来受苦,为什么…。”

    少年低声呢喃着,脸上的痛楚愈发的明显。

    窦至善指着他,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难道…难道你是太皇太后跟…先皇的儿子?”

    少年抬起头来,却摇了摇头。“太皇太后还不至于这般泯灭良心,与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那是谁?”

    “先帝的儿子,又是先皇一个…”少年咯咯的笑着,神情完全扭曲了。

    窦至善打了个哆嗦,想到另外两位闲散的亲王。莫非是…洛亲王亦或是湘亲王?想到这段不伦的过去,他就觉得胃里只翻滚,想要吐出来。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丑闻啊!

    先帝爷过世的时候,太皇太后不到四十岁。没想到,她也会耐不住寂寞,竟然还跟叫自己一声母后的男人搞到一起,简直是…不知廉耻!

    “所以我生下来,就带着一身怪病…而她一直不让我知道她就是我的母亲…她竟然将我当成太监一般养大,哈哈哈…”

    “她真的该死!她该死…”

    说着,少年忽然哀嚎一声,跪倒在地。

    窦至善这才注意到,那火势已经蔓延到他的身上了。可是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似乎还感受不到身上的灼热。这到底是什么怪病,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冷成这样,即使被火烧也毫无知觉?

    莫非,真的是近亲生下的怪胎么?

    难怪,难怪太皇太后会一心想要他当皇帝,而不是皇甫曜!

    最终,窦至善是被他的两个儿子夹着逃跑的。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够好,没有跑多远,就被埋伏在四周的官兵给捉住了。

    麒麟王府

    “一切都风平浪静了?”霓裳将视线从怀里的孩子身上转移到窗口前软榻上斜倚着的绝世美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皇甫玄月将手里的字条随手一扔,惬意的枕着胳膊,答道:“都过去了,总算是耳根子清静了…”

    “那一位,真的是太皇太后的儿子?”霓裳挑眉,她相信他知道她问的是谁。

    皇甫玄月眉头微微挑动,似乎只要想到那个人,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嗯…应该是吧…”

    太皇太后与庶皇子生的孽种!

    “这样算起来,辈分可真乱啊…”霓裳感慨了一声,然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不停地吮吸奶水的胖小子身上。

    皇甫玄月看着儿子蠕动着小嘴儿,嘴巴就忍不住撅了起来。“都半岁了,也该断奶了吧?”

    瞧着他满脸的醋意,霓裳只能撇撇嘴说道:“还早着呢,起码要喂养到一岁。”

    那岂不是还要让一双儿女霸占着霓裳整整半年时间?想想,皇甫玄月就有些受不了。他也知道不该跟儿女计较这些,可是要他跟别人一起分享霓裳的怀抱,他心里就怪怪的,即使那人是他的亲骨肉也是一样。

    霓裳将打着饱嗝的儿子平放到床榻上,看着他嘴里吐着小泡泡的可爱模样,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皇甫妙颜百无聊赖的躺在床榻上,胖乎乎的身子不时地翻滚着,就当饭后运动了。瞧着哥哥摊成大字型的模样,顿时玩兴大起,翻了个身,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儿,奋力的朝着他爬过去。“嗯嗯嗯嗯嗯…”

    爹娘不让她开口说话,她便自动的将想说的话变成了一个单音符。

    皇甫博彦不理会妹妹的打扰,侧过身子,打了个呵欠,就要进入梦乡。可皇甫妙颜偏偏不想让他如愿,伸出那肉乎乎的小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着他的小脚丫子不放。嘴里的口水直往外淌,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呜呜呜呜…”皇甫博彦的瞌睡被打扰,就不乐意了,蹬了蹬小粗腿,努力想要摆脱妹妹的纠缠。

    霓裳好笑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在床榻上纠缠,一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扁着小嘴瞪大双眼,那模样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

    皇甫玄月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某个地方软软的,暖暖的。“颜颜这丫头真是调皮,非得折腾她哥哥。”

    “她这性子,不是随你么?”霓裳一边拿起帕子替两个孩子擦着汗,一边打趣道。

    皇甫玄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顿时觉得有些汗颜。不过想到那过分安静的儿子,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若说颜颜像我,我没话说。可这小子到底随了谁的性子,啊?整个一小老头儿,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霓裳的性子可不是这般沉闷,皇甫玄月更是个骚包,一刻都安静不下来。皇甫博彦简直就是个怪胎,既不想美人爹,又不像温柔娘,总之怪异的很。

    两个小家伙听到爹娘的讨论声,也都罢了手,张着耳朵专心致志的听着,一副小大人模样。

    霓裳捏了捏女儿娇嫩的脸蛋,爱不释手。“快些长大啊,宝贝们。娘亲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你们长大时候的模样了…”

    皇甫博彦对母亲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垂下眸子,往旁边一歪,就睡了过去。皇甫妙颜则艰难的爬到霓裳的膝盖处,然后朝着美人爹伸出了手。

    “这小丫头,就只喜欢你美人爹爹!”霓裳有些吃味的嘟嚷着。

    皇甫玄月听见她的抱怨声,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放心好了,娘子…在为夫的心里,娘子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说着,又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儿,赞叹道:“我们家颜颜长大后,肯定是个绝世美人儿…”

    皇甫妙颜对美人爹爹的赞誉很是满意,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窝在一张床榻上,欢声笑语不断。

    京城的天空,总算是雨过天晴。

    除了极少数的房屋被烧毁,倒也没有太大的损失。皇甫临着令户部拨了银子给无辜的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一场风波就这样顺利的度过了。

    皇宫内

    “皇上,微臣幸不辱命,如今窦氏三父子和谋逆的几个诸侯已经押解回京,关在刑部大牢里,请皇上定夺。”福亲王高举着城防军的令牌,恭敬地复命。

    皇甫临红润的脸上充满了笑意,不住的夸奖道:“福亲王果然是老当益壮,不负当年战神的称号啊!”

    “皇上谬赞,微臣不敢当。”福亲王一生都获得小心翼翼,即使面对比自己小上好几圈的小皇帝,也是战战兢兢,一丝不苟。

    皇甫临知道他的秉性,所以才放心的将城防军交到他的手里。如今立了功,他自然要论功行赏的。

    “侯英,去将岩国进贡的千年人参取一盒来,赏赐给福亲王。”

    侯英不敢怠慢,立刻便让心腹太监去领了东西过来。

    福亲王受宠若惊,要知道那千年人参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啊。这世上,能长到一千年的人参能有几根?皇上这样大方的就赏赐给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臣惶恐…”福亲王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皇甫临给打断了,说道“福亲王不必推辞,这是你应该得的。朕听闻你早些年征战在外,一到雨季就腰酸背痛。这千年人参虽不是治病的良药,但好歹也能补补身子。朕赏赐给你的,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多谢皇上垂爱!”福亲王再一次跪了下去,心悦诚服的接过那紫檀木的盒子。

    “至于那些叛逆贼子,先关着吧,等朕想好了怎么处罚,自然会宣判的。”皇甫临把玩着桌子上的笔杆子,脸上带着一丝的玩味。

    就这样赐死,太便宜他们了。怎么着,他也得让他们吃点儿苦头,不是吗?

    刑部大牢

    “爹…你快想想办法啊,儿子还年轻,不想死啊…”窦庆华不顾形象的跪坐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窦庆云心里虽然也怕的要死,可还是倔强的不肯服输,冷声呵斥这个没出息的弟弟,道:“你给我闭嘴!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你有点儿骨气行不行?!”

    “我是没有骨气,你不怕死是吧?若是我们都死了,那窦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窦庆华见兄长到了这个时候还死要面子,心里就直冒火。

    一直沉默着没有吭声的窦至善听到断子绝孙这四个字,猛然惊醒,一双紧闭的眼睛也缓缓地睁开来。“华儿说的对…窦家可不能绝了后…”

    “爹…”窦庆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脸上微微有些苦涩。“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如何能翻身?”

    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里可是刑部大牢,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只等皇甫临御笔一批,他们的脑袋全都得搬家,哪里还有办法可想。

    “爹爹…我是你最疼爱的幺子,你一定要保我不死啊…”窦庆华见他的游说起了作用,顿时双眼放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窦至善却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

    这个小儿子,他虽然很是宠爱。可毕竟,是个不成器的。若是将这个活命的机会给了他,怕是窦家也没有兴旺的一日了。可若是保住了嫡长子的性命,那么窦家起码还有一线生机,不是么?

    他死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窦庆云留一条生路。至于他自己,反正活到这个年纪,也算是够本了。

    “爹…您打算怎么做?”窦庆云何等的聪明,看到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既然有一线生机,那么他绝对不会浪费,一定要争取到才行!

    窦至善原本打算瞒着所有人的,但是到了此时此刻,他也不想继续隐瞒下去了。“宫里不是还有一位皇后娘娘嘛,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姓窦的。”

    提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女子,窦氏兄弟俩一口气憋在心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窦连翘靠得住,那么他们又如何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当年,若不是她在背后搞鬼,皇上如何又会拼命的打压窦氏一族?窦连翘那个丫头,心里可记恨着她母亲的事呢。想必这一次,她也是会袖手旁观,甚至还踩上两脚。

    “爹,你疯了吗?窦连翘那丫头早就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我看她是巴不得我们死吧?怎么可能出手相救!”最先表示怀疑的,却是窦庆云。

    窦至善打量了两个儿子一眼,冷静的说道:“我既然敢开这个口,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只要见到窦连翘,我就有办法让她乖乖的听话!”

    “真的,爹你说的是真的?那还等什么,还不找人去将她叫过来?!”窦庆华见有希望,便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负责看守大牢的狱卒听到他们的大呼小叫,不由鄙夷的瞪了他们一眼,道:“我看你们是魔怔了吧?皇后娘娘岂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

    “给老子安分点儿,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吵什么吵?是不是受点儿皮肉之苦,啊?!”

    窦氏三父子被他们这么一吆喝,顿时乖乖的闭了嘴。

    “告诉你们,到了这里,就等于判了死刑了。如果不安分一些,有你们好果子吃!”那狱卒的小头目冷哼一声,带着几个兄弟继续喝酒去了。

    “真是狗眼看人低,等我出去了,肯定让他们好看!”窦庆华嘟嚷着,声音却降低了许多,言语也变得毫无威胁之力。

    窦至善带着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小儿子,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

    “爹,到底要怎样才能见到窦连翘?”窦庆云却没有像弟弟那般痴傻的乱发脾气,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让自己活下去。

    既然爹爹说有办法让窦连翘屈服,那么窦连翘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爹爹的手里。若是那个把柄够硬的话,那么他就有希望活下去了。

    坤华宫

    窦连翘正在哄着小太子睡觉,忽然听见侍卫进来禀报,说窦至善在刑部大牢里嚷嚷着要见她。

    “哦?他真的是这么说的?”窦连翘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熟睡的婴孩儿抱到小摇床上,这才压低声音问道。

    “千真万确!他还说…”侍卫斟酌了一番,却依旧难以开口。

    窦连翘知道窦至善肯定没什么好话,于是冷着脸问道:“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本宫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是,娘娘,是属下的不是。那人在牢里宣扬,说有一个重大的秘密,是与娘娘有关的。还有,他想见娘娘一面。”侍卫不敢有所隐瞒,只得委婉的转达道。

    “他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够传话到本宫这里。”窦连翘扫了这侍卫一眼,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那侍卫连忙低下头去,单膝跪地,道:“属下也是迫于无奈,那人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属下唯恐辱没了娘娘的名声,才不得已前来禀报。”

    “你倒是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是不是该向皇上讨个奖赏给你?”窦连翘最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就算是她的亲信也一样。

    “属下该死!”

    沉默了良久,窦连翘才说道:“起来吧。”

    那侍卫站起身来,退后两步,却不敢再抬起头来。

    窦至善敢放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想拿什么与她交换。而那个用来交换的东西,想必要非常吸引人才是。

    “娘娘…”那侍卫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不由得开口唤了她一声。

    窦皇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他想要见本宫,本宫就一定要去见他么?他不过是朝廷的钦犯,有什么资格与本宫谈条件!”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侍卫低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皇甫临回到寝宫的时候,便看见窦连翘一脸呆滞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了,皇后有心事?”

    窦皇后木然的抬起头来,这才发觉走神了,脸上露出一抹歉然的表情。“在想一些事情,让皇上担心了…”

    “是不是窦至善父子的事情?皇后打算如何处置他们?”皇甫临倒是很直接,将话题引到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刑部大牢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耳目。窦至善在牢里所说的那些话,他也是知道的,故而才开门见山的问她。

    窦皇后轻叹一声,脸上却并没有为难的神色。“皇上想怎么处置,妾身都没有意见。只不过,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就好。”

    那些人就算是死千百遍,也不足以弥补他们对她母亲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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